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齐文轩本想就此了结这件事情的,让顾云歌一个外人在这里这般看热闹,实在是让他觉得颜面全无,他冷着脸,看着宋沐漪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嫌恶。
而顾云溪忽然受到这样的指责,似乎是有些惧怕,朝着后面缩了缩,单薄的身子在略微有些冷的空气之中发着抖,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宋沐漪也已经是不管不顾了,她深吸口气,站起身来,连声说道:“那毒难道不是你下在安宁王妃宫殿之中的梅花上的?安宁王妃本就用了梅花做花茶,没想被你喝了而已!”
顾云溪圆瞪着眼睛,眸中氤氲着水雾,仿佛是听不懂宋沐漪在说些什么一般,她别过头,冷冷淡淡的说道:“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娘娘莫不是打击太大,糊涂了吧?”
“我糊涂?”宋沐漪冷冷笑了一声,她紧紧盯着顾云溪,一步一步逼近,嗓音尖利的反问了一句,也没等顾云溪回复,便冷声说道:“不,我比谁都清楚,那梅花上的毒,不就是你想陷害顾云歌的?没想到竟然用在了你自己的孩子上……你是不是后悔万分?”
顾云溪面上惨白了几分,齐文轩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然而顾云歌却又不甘寂寞,掺和了进来。
“皇上,臣女有过,一直对梅花之事知情不报。”顾云歌声音冷冽,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跪了下来,之后便不给顾云溪辩解的机会,连声说道:“臣女刚来宫中的时候,便察觉到院子里的梅花有些不对劲,还好臣女身边有个会医术的丫鬟,便察觉到了医术上面的毒,正好臣女又兴了做花茶的心思,做好了也没多想,便将处理过后的花茶送给了大家,那有毒的梅花便被换了下来。臣女没有大肆宣扬此事,所以众人只以为花茶之中还有那梅花。”
说着,她又顿了顿,朝着宋沐漪的方向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等到齐文轩消化了她话中的意思之后,这才缓声继续说道:“臣女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梅花上有毒的消息竟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没有要提醒臣女的意思,只是在本来已经无毒的花茶之中又下了毒,所以才会导致贤妃娘娘的小产,臣女也十分的奇怪,这梅花上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下的呢。”
顾云歌话里没有贬低顾云溪一句话,但是却成功的让众人恍然大悟,齐文轩沉着脸,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而一旁同样跪着的顾云溪手指却已经紧紧的掐进了肉里,她眸中迸出强烈的恨意来,早知道……方才便将错就错,将这下毒一事推到顾云歌头上来!
宋沐漪不过是个草包,好对付的很,日后想对付的话还有千万种办法,现在却被顾云溪又背后捅了一刀,让她不吐不快。
“竟还有此事……”齐文轩现在终于是理清楚了事情的整个脉络,但是他对顾云溪却还是存着袒护之心,他清咳了一声,伸出手来将顾云歌虚扶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自然是不好做得太过,便轻声说道:“朕一定会彻查此事,定会揪出幕后凶手来,给安宁王妃一个公道。”
“就是她!就是顾云溪下的毒!”宋沐漪忽然在这时候大喊起来,她已经失去了往日里母仪天下的风度,只是不知疲倦的朝着顾云溪的方向打过去。
齐文轩眉头皱得更紧,他一个眼刀便看向了宋沐漪,冷声说道:“将皇后娘娘带回去吧,让皇后娘娘冷静一下。”
一旁的嬷嬷们也不敢不听齐文轩的,便连连点头,将宋沐漪连拖带拽的拖了出去,隔了老远,都能够听见宋沐漪的哀嚎之声。
顾云歌面色沉着,也没有丝毫的笑意,她瞥了一眼一旁垂着头,双手紧攥着的顾云溪,心中已经坚硬成一片寒冰。
现在的她已经刀枪不入,没有人能够打破她的防备,顾云溪自然也不可能。
众人都心知肚明,那梅花上的毒便是顾云溪吓得,但是既然齐文轩不想指出来,也没有人敢开这个口,就连平日里喜欢出头的徐柯晴也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
齐文轩不过是虚虚的对顾云歌承诺了两句,便转过身,走到顾云溪身边,伸出手温柔的将顾云溪扶了起来,柔声说道:“让爱妃受委屈了,爱妃一定要好好好儿养身子,等到身子好了,还有机会为朕生儿育女的。”
顾云溪娇滴滴的伏在齐文轩的胸口,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她心中却满是对顾云歌的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将顾云歌撕碎了去。
“不过,皇后现在这情况,自然是不能够掌管凤印了。”齐文轩说着,沉思了半响,他本想将凤印给顾云溪,但是顾云歌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就冲着方才那件事情,他也不能够放心的将凤印交给顾云溪保管。
他眼神最终落在了徐柯晴身上,徐柯晴面上带着笑,看起来有些高傲,但是目光在接触到齐文轩的时候,又迅速转变为依赖。
齐文轩勾了勾唇角,他沉吟半响之后才说道:“爱妃身子还不好,这宫中事务繁多,只怕会更拖累爱妃的身子。目前也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便让徐昭仪暂管凤印吧。”
徐柯晴也没流露出多深切的喜意来,她面色如常的从人群之中走出来,朝着齐文轩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皇上,臣妾定然不会辜负皇上的希望!”
她眸子里泛着光,波光粼粼的模样分外好看,顾云歌心中却略微有些好笑,这徐柯晴方才便一直在推波助澜着,现在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她了吧,进退得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还掌管了后宫的大权。
可当真是个聪明的渔翁呵。顾云歌眸中隐过一丝光亮,这徐柯晴,不能够小看了去。
而还软软的靠在齐文轩的怀里的顾云溪,却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她深吸口气手指不由得便攥得更紧,方才不过是假意哭泣着,可现在,她却是真的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