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顾云歌轻轻点了点头,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顾濯用力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他仔仔细细的观察周围有没有人之后,这才闪身离开了这里。
顾云歌知道,顾濯做的事情应该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事情,危险异常,她也只希望自己的叮嘱能够让顾濯小心一些,若是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便没有人能够救顾濯了。
她一直看着顾濯的身影飞快的小事在视线之中,这才紧紧的关上了木屋的门,转身进了内室之后,这才脱了鞋袜,拿过药酒。
白日里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顾云歌摔得不轻,这会儿脚踝处已经肿起很高,青紫一片,轻轻一碰,便是一股钻心的疼。
顾濯留下来的药酒闻起来略微有些涩意,顾云歌一咬牙,她轻轻的给自己的脚踝上着药酒,在揉开的时候,一阵一阵的痛意传过来,顾云歌也只能咬着牙硬撑。
药酒的凉意透过肌肤传了进来,渐渐的也就不那么痛了,将药酒擦完之后,顾云歌也浑身疲乏,这里环境并不是很好,顾云歌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有热水,便在不远处的活泉里打了些泉水,随意的擦洗了一下便作罢。
她白日里为了躲避官兵,把自己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衣服能换了,也只能将就着穿一穿。
现在的顾云歌,除了面上白净一些,别的地方都脏兮兮的,她叹了口气,和衣躺在床上,或许是今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顾云歌竟然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顾濯似乎都十分的忙碌,顾云歌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只是定时定点门外都会出现一些吃的,顾云歌的脚伤也好了许多,她便开始思量着要怎么离开大周。
如顾濯所说,这小木屋里平时基本上没有人来,甚至连经过的人都没有,顾云歌还是处于一个十分安全的环境之中,只是她却也完全同外界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她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褚冥砚便找上门来,那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了。
“十七应当是住在这边的。”
这日里,顾云歌正百无聊赖的向着窗外探望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顾云歌心下一惊,她听见了十七的名字,是有人过来找顾濯了吗?
那道温润的声音似乎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便大步的向着这座小木屋这边靠拢了过来,顾云歌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木屋的门却已经被推了开来。
“十七……”
来人本来淡然温润的声音在见到顾云歌之后,便略微带了几分诧异,他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措辞,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姑娘是?……”
顾云歌浑身都是僵硬的,她深吸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回头,只是故意蹙着嗓子说道:“小女子前些日子遇险,幸而被少侠救了下来,便在此处养伤,若有叨扰,小女子很快便会离开。”
说完之后,顾云歌满心紧张,她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相信,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僵硬。
那人声音极其的轻微,但是顾云歌却清楚的知道他还没有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笑道:“没想到十七也是这般侠义心肠。”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顾云歌又迅速退了两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他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姑娘不必紧张,既然是十七的客人,傅某自然是不会为难于你的。”
傅某?顾云歌猛然之间捕捉到这两个字,她忽然之间想到之前见过的傅公子,那位公子的声音倒是和来人十分相似。
顾云歌一咬牙,这木屋里只有这么大,她迟早是都要暴露的,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若是是之前遇到的那位傅公子,那位傅公子是心善之人,说不定还有几分转机。
这么想着,顾云歌猛然转过身,她垂着头,飞快的抬起眼看了一眼,入目便是一道如沐春风的微笑,她胸膛里的心脏因为紧张不住的跳着,但是她还是一咬牙,说道:“没想到又能够见到傅公子,倒是小女子同傅公子的缘分了。”
傅公子似乎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云歌,他温润的黑眸之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并没有表露出对顾云歌的敌意,反而是轻笑了一声,说道:“当真是缘分了。”
说着,他忽然后退了一步,对着顾云歌轻轻拱了拱手,问道:“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问姑娘的名字,在下傅容景,不知姑娘真名是?”
他绝口不提现在外面还在四处寻找顾云歌的事情,反而是云淡风轻的说着。
然而,听到他的名字,顾云歌瞳孔微缩,她呼吸一滞,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傅容景,这个名字她在大周听过许多次,但是从来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可不就是大周那位传奇丞相吗?
少年丞相,足智多谋,心地良善,年少成名,被大周的百姓奉若神明,顾云歌想不知道他都难。难怪第一次见的时候,傅容景并不告诉她自己的姓名,毕竟以他的身份,一旦出现了,那可是会引起骚动的。
顾云歌停滞了一瞬间,一直到傅容景探寻的目光投了过来,她才反应了过来,她垂下眼睑,轻声说道:“小女姓顾,名为云歌。”
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羊入虎口,大周的皇帝正在大力寻找于她,而她却同大周皇帝的左右手撞上了,傅容景作为当朝丞相,定然是和皇帝同仇敌忾的,顾云歌心下黯然,想离开大周,为何就这般困难。
傅容景似乎是看出了顾云歌的想法,他微微一笑,说道:“顾姑娘不是南姑娘,便不必担心过多,既然是十七的客人,有困难我定然会帮上一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