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看着楚霂炎愤愤不平的脸色,生生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这句话楚霂炎说过很多次,然而每一次都被师娘飞快的镇压了下去,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叶隐心下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样,楚青萝也不会养成这般吴法天的性格。
楚霂炎收回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这才想到正事,他眉头轻轻皱了皱,沉着脸吩咐道:“摄政王殿下一会儿便要出发去周国,你对周国比较熟悉,且去收拾收拾,带些人手同摄政王一同前去吧。”
“是!”叶隐拱了拱手,连声应了下来,他眉眼微微下垂,其中隐藏着一抹极深的无奈之意。
褚冥砚出发的时候,夜色也已经渐渐的深沉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叶隐带的人也不多,只带了两个随从,而褚冥砚带的人更少,他的人手都隐藏在暗处,所以看起来倒是孑然一身。
一路上,一行人都没有停留的向着周国的方向赶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才算是停下来修整了一下。
叶隐避开褚冥砚,转身一把拉过躲在自己身后包的严严实实的随从,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我带了你出来,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听我安排!”
那随从拉了拉面巾,露出一对滴溜溜黑黢黢的眼睛来,她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又警惕的看了褚冥砚那边一眼,这才像是做贼一样,低声说道:“我知道的,一旦找到他我就会回去,绝对不耽误!爹爹怪罪下来,我担着便是!”
叶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和楚青萝都没有察觉到,叶隐那双黑眸之中满是宠溺。
楚青萝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向着一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问道:“有吃的么?这一路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可没把我憋死!”
叶隐立刻从行囊里掏出个干馍馍,馍馍被放在叶隐胸膛边,还透露着热乎的气息,也还软乎乎的,楚青萝饿得不行,看见吃的时候眼睛一亮,一把将馍馍抢过来,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下去,吃的太急,竟然一口噎住了。
叶隐手忙脚乱的将水递给了楚青萝,又拍了拍楚青萝的后背,楚青萝这才缓过来。她递给叶隐一个讨好的笑容,轻轻说道:“叶隐哥哥,我先休息一下,一会儿若是要走了,你一定要喊醒我啊!”
叶隐点了点头,他话不多,找到了一堆干稻草,尽量让楚青萝休息的地方舒适一些,看着楚青萝慢慢闭上眼睛睡得香甜之后,这才放下心里,找到一处水源,将水囊补充满了之后,又去问向褚冥砚道:“前面有一处泉水,清凉甘甜,殿下可要去补些水?”
褚冥砚轻轻摇了摇头,他若有所指的看了楚青萝休息的地方一眼,没头没脑的说道:“平西王不会怪罪么?”
叶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楚青萝应该是已经被褚冥砚发现了。他也没想能够瞒过褚冥砚,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怪罪下来,我顶着便是。”
他是孤儿,被楚霂炎收为徒弟之后便一直在平西王府,也是和楚青萝自小一起长大,似乎让着楚青萝,为楚青萝遮风挡雨已经成了习惯。
他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楚青萝,所以他的心思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露过。
褚冥砚不过是随意问了一句,得到了叶隐的回答之后,便不再多说。
休整不过是一会儿,很快,一行人便继续踏上了去周国的路程。
日夜兼程,没过多久,便到了邺城。
褚冥砚到达邺城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本来就是独自前来,并不代表大齐,所以,也没必要和大周的皇帝说。
褚冥砚一到大周之后,立刻就按照楚青萝的说法,寻找到了那处别院。
别院果然和顾云歌当时描述的一样,没有牌匾,周围十分的荒芜,看起来一点人气都没有,他眉头轻轻皱了皱,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叶隐本来还想去敲门,褚冥砚却一言不发,他足尖轻点,便从一旁的墙边踏了进去。
叶隐一惊,他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便也跟着褚冥砚直接进了别院。
他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有多么不对劲。
别院之中,一个人都没有,四处都整洁,却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顾云歌却也不在这里。
“怎么会……”叶隐随意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门内空无一人,明显,这里已经是一处废弃的宅子了。
褚冥砚黑眸深沉,他薄唇抿起一个严肃的弧度,整个人通身都充斥着煞气,他冷笑一声,制止了叶隐还在四处寻找的动作,低声说道:“不必找了,歌儿已经不在这里了。”
叶隐疑惑的回过头来看,他沉吟了一下,没说话。楚青萝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她那么急匆匆的赶回去,肯定是得到确切的消息的,但是现在……
褚冥砚阴沉的黑眸垂了垂,他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凝声说道:“南宫晟倒是有些聪明,看样子,歌儿刚被转移没多久,但肯定还在邺城,想找到她,并不难。”
叶隐沉默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不急在这一时的。”
褚冥砚最后环视了一圈这宅子,轻轻嗯了一身,转身便从正门口走了出去。
叶隐也立刻跟了上去,他们一同向外走远了去,而在暗处,一个隐藏着的身影在这几个人离开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向着将军府的方向飞掠过去。
褚冥砚猜的不错,南宫晟在得知褚冥砚在向着周国赶过来之后,立刻就将顾云歌转移到另外一处别院,那处别院里,他父亲也还在那边修养,也留了个人手在这边看着,一旦有变动,他立刻就能够得到消息。
褚冥砚在周国毫无根基,所以要搜寻起来也比较困难,好在周国的人大多都不知道他便是大齐的摄政王,不然,应当是没有一个人会欢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