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个女人,女人脸上笑意祥和,她托着一些吃食,将吃食放在了桌子上面,便轻轻将顾云歌扶了起来,再次说道:“小姐,吃些东西吧。”
顾云歌眼神一厉,她凉凉的瞥了那个女人一眼,咬着牙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一直被扶着坐在地上,自己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都看都没看向那边,便冷冷说道:“你是谁?”
“小姐唤奴婢翠儿就好,小姐吃些东西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翠儿倒是回答了顾云歌的问题,她将吃食又往顾云歌的面前摆了摆,嘱咐道。
顾云歌眉头皱得更紧,她眼神转向了门口,目光却透过门口的缝隙向外看了过去,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外面的一丝丝情景。
这处应该是个宅子了,外面只有看守的人,平时都没什么人经过,所以这人才敢肆无忌惮的将捆住顾云歌的绳子和堵住她喉咙的布拿了下来。
顾云歌微微摸了摸自己被绳子勒得生疼的手腕,眉头皱得更紧,她一双眼眸如同利剑似的看向翠儿,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要去哪里?”
翠儿垂下眼睑,将那碗清粥添了一小碗出来,递到顾云歌跟前,却不直接回答顾云歌的话,反而轻声说道:“小姐大可放心,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小姐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顾云歌冷笑一声,她在不确定幕后之人是谁,即将去向哪里之前,怎么敢放心的信任眼前人的话?
很明显,这个翠儿知道顾云歌的姓名,也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更知道这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想从她嘴里套出一点话来,只怕是不容易。
翠儿见顾云歌半响没说话,以为她还是不放心这些吃食,她拿起另外一个勺子,缓缓的添了那碗清粥亲自尝了一口,这才又扭头看向顾云歌,说道:“小姐可放心了?”
顾云歌眼眸微微暗了暗,她敛起自己方才略显焦躁的神色,神色立刻就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她一双幽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翠儿,翠儿也没露出过多的神色来,但是,这倒是让她得知了一个信息。
这幕后主使之人,应当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死掉的,既然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应该想一想应该怎么脱离这样的境地。
不用多说,在顾望之发现自己失踪了之后,一定会立刻派人过来寻找她,到最后也一定会惊动到褚冥砚。
褚冥砚势力范围广,若是他调动了自己的人手,顾云歌脱逃的几率应该会大一些。
顾云歌的思绪转了一大圈,但实际上并没显露出什么来,她勾了勾唇,轻轻伸手,将那碗清粥端了起来。
她本来就饿得急了,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些吃食都吃了干净,吃完之后,她甚至得寸进尺的朝着翠儿一笑,问道:“可有茶水?”
方才吃的也不过是一碗淡粥,和半个馒头,顾云歌吃了个饱,她对吃食是并不怎么挑剔的,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应该不可能提供什么山珍海味,但她莫名就是很想刁难刁难这幕后人,从翠儿的举动试探一下这人的底线。
翠儿没想到顾云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微微愣了愣,便垂下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请稍等,这里地方偏僻,估计没什么好茶了。”
说着,她伸手开始收拾顾云歌眼前的残羹冷炙,顾云歌唇角一扬,便制止了她的动作。
吃过东西之后,力气便恢复了不少。顾云歌站起身来,面色淡然无波,一双锋利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向了翠儿,她沉声说道:“偏僻?只怕是快到了大齐边境了吧?”
翠儿神色一敛,略有些不自然,她抿着唇,没说话,但是顾云歌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是我猜的不错,这里已经离大周很近了,只是你们被卡在大齐与大周的边境关卡。”说着,她背过身,向前走了两步,唇角笑意渐渐泛冷,声音也冷厉了起来,说道:“如今边境定然是已经被牢牢控制了起来吧?你主子竟然同大周有勾结,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呢。”
顾云歌嘴里说着意外,面上却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她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人是谁,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南宫晟好不容易从大齐的大牢逃了出来,为何还要带着她这么一个拖油瓶?
大齐的大牢戒备森严,并不是那么好逃出来的,若是说没有人帮他,顾云歌显然不相信。
是大周的人在帮他?南宫晟同大周一定是有所勾连的,不然也不可能一逃出来立刻就往大周的方向逃。
只是……为何要带着她一起?就算是南宫晟恨自己,他大可以在侯府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自己给杀了,又为何要一直带着自己到这里?
“小姐不用想太多,过几日便安顿下来了,到时候便会有好茶喝了。”翠儿的失神不过是一瞬间,她并没有因为顾云歌猜到什么而有所惶恐,反而十分淡然的说道。
这倒是让顾云歌对她高看了几分,本来以为还可以借此时机从翠儿嘴里炸出一点关于南宫晟的情报,但是没想到翠儿嘴竟然这么严。
或者说……她并不在意顾云歌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便代表着,南宫晟已经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将她带出大齐。
想到这里,顾云歌只觉得有些头疼,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做出一副比较疲惫的模样来,对着翠儿挥了挥手,自己则转过身来,不让翠儿看见自己的脸色,低声说道:“你先下去吧,不必拿茶水了。”
翠儿收拾了东西之后,便低低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顾云歌看见她的身影在门口逗留了片刻,又听见落锁的声音,脚步声这才渐渐远了去。
门锁了,也没有什么窗子可以让顾云歌逃出去,顾云歌只觉得脑子之中纷纷杂杂的疼,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摸上了那个香囊,心底里便浮起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