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睛圆瞪,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顾云歌,不敢相信顾云歌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可是让她以身试险啊!
那刺客没有过多犹豫,迅速将老夫人向前一推,伸手将顾云歌拉过来,弯刀依旧紧紧抵在顾云歌的喉咙处。
他拉着顾云歌一把打开门,门外的侍卫们已经整暇打发,见到这般场景,却都不敢动作。
“放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从面巾之中透露出来的声音低哑而粗粝,顾云歌眉头皱了皱,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袖袋,一颗心也高高的提了起来。
这人是亡命之徒,若是离开了这里,直接将她斩于刀下也不是没可能的!
见众人却还让出路来,黑衣人拿着刀的手微微用力,顾云歌洁白的脖颈之间便出现一道殷红的血痕。
这突如其来的痛感让顾云歌眉头皱得更紧,老夫人见状,立刻喊道:“快让开!快让开啊!”
众人这才慢慢散开了一些,黑衣人警惕心一点都没有消减,他拿着刀的手很紧,抓着顾云歌手臂的手也一点都不放松。
素来宁静的寺庙后院此时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刺客闹得鸡犬不宁,而后院的另外一边,似乎全然没有受到这喧闹所影响一般。
这间屋子和顾云歌所住的屋子全然不同,熏香袅袅的燃着,正中的雕花梨木案几前,一个身着藏青色袍子的男人正悠闲的看着卷宗,
他眉目如画,剑眉轻皱,一双如宝石一般通透的黑瞳闪烁着让人凛然的锐气。
似乎是听见外面的喧闹之声,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修长的手指放下卷宗,看向一旁静候着的侍卫,问道:“沉央,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沉央垂手站在一边听见褚冥砚的问话,立刻上前一步,轻声回复道:“那边似乎是有刺客,这会正闹着。”
褚冥砚闻言,漠不关心的又拿起卷宗,他薄唇微勾,笑意凉薄:“这刺客不来我这,是迷了路不成?”
“主子武艺高强,寻常人定然不敢来犯。”沉央拨了拨灯芯,沉声说着。
褚冥砚翻了一页书,随意的问道:“是哪家屋子出了刺客?”
“属下方才打听了一下,似乎是顾家小姐,这会那刺客正挟着顾家小姐往外逃……”
沉央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身影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忽然就消失不见。沉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若是告诉了自家主子,主子一定不会好好待着了。
而顾云歌这边,她被那刺客要挟着,周围的人都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刺客远走了去。
老夫人面上露出些许急切之色来,眼看着那刺客就要将顾云歌带远了去,她却无能为力。
寺庙地处于山林之上,黑衣人明显是先来探过路的,他带着顾云歌迅速的向一个方向跑过去,眼看着终于冲出包围圈了,他面露凶意,忽然翻脸不认人,扬起刀就像顾云歌砍过来。
顾云歌身子立刻向下一蹲,虽说她反应快,但是那锐利的刀刃却还是在她面颊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她手一扬,手中的粉末立刻就向着黑衣人的眼睛袭击过去。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他捂着自己的眼睛,面上凶光更盛,顾云歌趁此机会迅速向后退着,她紧紧皱着眉头,四下打量着这里的地形。
这里的地形对她十分不利,四周都是灌木,她又穿着裙子,裙摆的骚扰之下,她根本就跑不快。
果然,她刚跑出去两步,便被黑衣人拉了回来。
刚才她撒出去的不过是些辣椒粉,现在看那黑衣人双眼赤红,其中凶光四盛,一只手紧紧捏着顾云歌的手臂,而捏着刀柄的手高高扬起,迅速向着顾云歌砍过来。
顾云歌用力的想要挣脱开来,可她哪里比得上这黑衣人的力气?眼看着避无可避,她心中一阵荒凉。
虽说寺庙护卫们的喧哗声就在不远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难道……她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顾云歌眼眸之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来,绝望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箭羽破空的声音。
那支箭速度飞快,打在刀刃之上发出埕的一声响,黑衣人手一时不稳,弯刀迅速掉落到地上。
顾云歌方才黯淡的眸子渐渐的又亮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道藏青色的身影掠过,来人伸手极快,不远处还有散落在地的弓箭,他下手毫不留情,那黑衣人在他手下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他旋身一掌拍到黑衣人脑上,那黑衣人瞬间没了生气,倒在了地上。
顾云歌戒备的看着来人,等到那道藏青色身影转向了她,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那熟悉的眉眼,赫然就是褚冥砚。他薄唇紧抿,一双眸子在黑夜之中泛着冷光。
虽说方才经过了激烈的打斗,可是褚冥砚的衣袍之间却依旧纤尘不染,他眸色微沉,看起来心情似乎并不愉快,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势,若是有他人在,定然会因为这种骇人的气势而觉得胆寒。
对比褚冥砚的衣衫整洁,顾云歌却十分的狼狈。她白皙的脸颊之上还有暗红的血迹慢慢留下来,洁白的脖颈之间那抹殷红已经变得暗沉,凝结成了血块,在这时候便看起来有些可怖又可怜。
方才那刺客来得急,她发髻都未梳起,一头墨黑的青丝随风飘扬,衣衫也因为方才摸爬滚打而满是泥泞,裙摆更是被灌木丛的给划破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狼狈。
褚冥砚眉眼冷厉,他冷冷瞥了一眼那已经晕过去的黑衣人,大步走向顾云歌,微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让顾云歌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褚冥砚眉头便皱得更紧。
褚冥砚一言未发,他忽然伸手将顾云歌打横抱起,足尖轻点,顾云歌只觉得耳边一阵一阵的风声刮过去,一旁的景色飞快的向后倒退而去,快得顾云歌甚至都看不清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