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即将开始,行走在各处的小姐们陆陆续续地聚集在一起,出现在韩府的竹园里。
竹园的竹子生长得郁郁苍苍,使得宴会两旁绿树成荫,在炎热的夏季里,带来丝丝的凉气。
百花宴按照往年的标准,少年和少女们分席而坐,中间用纱帘挡着。
每个少年少女落在时,面前都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有个茶盘,茶盘里面摆着茶壶和茶杯,在茶盘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盘子,上面放了几块糕点。
糕点精致,在座的绝大数又都是世家小姐,自然能认出,那糕点便出自经常赫赫有名的糕点铺子。
要知道,这几年糕点铺子特别不好买,若是恰逢红白喜事,则要提前预订。
糕点铺子还不一定全接。
使得各家能有一份糕点铺子出品的糕点招待,便是颇为有脸面的事情。
他们并不知晓这糕点铺子出自韩如月之手,只以为韩家是天子外家,那糕点铺子也清楚应该多多巴结。
韩如月的面前,摆着一个紫砂茶壶和一个小茶杯,看着普通,其实都是她以前没出嫁时,在家里使用管的。
韩府保存的依旧完好,并没有连日来的东奔西走,而有任何的损耗。
韩如月端起杯子悠闲地喝一口茶,视线则装似无意地扫了一圈,在歌名钰的身上,故意停顿了一会。
小姑娘已经换了新裙子过来,韩宥非常有心,故意为她找了一套和刚刚穿来的,颜色颇为相近的裙子,一时间,到没人发现她的不同。
不过小姑娘落水的事情,还是被有些人看见的,面对有几人的私下里指指点点,她表现得颇为冷静,甚至淡然的模样,好似那些人都和自己没关系。
这番做派,令韩如月暗自点了点头。
她也曾经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知晓那些看似出身不凡的大家小姐们,实则因为嫉妒,会做出的不好的事情。
眼看歌名钰的表现,到让她有心情再多加了解一二。
而这个时候,被派出去调查真相的清泉已经回来,看向了韩如月。
韩如月便明了她已经寻找到她想知道的,便起身,淡淡地对着梅玉芳开口:“母亲,我去一趟官房。”
由于韩如月不让梅玉芳的过多照顾,大家只以为她是韩大小姐,或者韩三小姐。
当年韩家这两位小姐,一个嫁给梁府,一个嫁给曾经的大皇子。不过现在两家都落败了,众人并不知道这两位出嫁女是如何解决的,现在看到韩府出现,只以为其中有一个被接了回来。
因此,对于韩如月的离席,绝大部分人,还是并不在乎的。
一个落魄的小姐,就算回到韩府,也注定一辈子嫁不出去。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巴结巴结梅玉芳。
这人可是当今皇后的继母,听闻关系很好,若是能将女儿嫁给韩宥,那当真再好不过的。
韩如月淡然地离开,只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她的行动。
甚至有人眼睛一转,机灵地想到了一个计策,同样小心地退下。
韩如月走向官房,速度很慢,听着一旁清泉将搜寻来的消息回报。
“歌名钰小姐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镇国公老将军就她一个女儿,平时是宠爱了一些。不过这位小姐却并不喜欢舞刀弄枪,平时只喜欢吟诗作画,到是一个风雅的人物。
按理说,像这位的出身,应该名声很好才是。不过奇怪的是,奴婢刚才调查一圈,打探到的,却都是这位不好的风评。大多数人都说她太过目下无尘,眼高于顶,只喜欢依附有权势的,对自家姐妹,并不关注……”
“自家姐妹?镇国公府不是只有她一个孩子吗?”韩如月淡淡打断清泉的话。
清泉背脊窜起一抹冷意,态度又认真了很多,说:“歌名钰小姐母亲家的小姐经常会出入镇国公府,听闻歌小姐的母亲,特别喜欢魏玉柔,对她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
“魏玉柔是三公主的表妹?庄妃妹妹家的女儿?”韩如月对魏玉柔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年在皇族女学时,魏玉柔胆小怯懦,时时刻刻做三公主的小尾巴。
那时候三公主长袖善舞,在五公主和六公主之间吃的很开,在得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姻缘后,便嫁出了京城,现在鲜少会出现了。
到没想到,三公主走了这魏玉柔到一点点地显露出真正的面目了。
也是,能在皇宫里混有一席之地的嫔妃,自然能有一番手腕,那庄妃经历了三朝,同样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动。
修夜擎登基后,她便住进西苑里,可魏家依然欣欣向荣,想必也是个能人。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韩如月不相信会是真的怯懦。
毕竟,韩满月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不过,她总觉得韩满月身上有古怪,现在也被关入大牢之中,被修夜擎的人盘问身份,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得到一个结果。
若她真的是鸠占鹊巢,代替了韩满月的人,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韩如月眸子闪了闪。
清泉有眼色地继续汇报:“那魏玉柔小姐的确是娘娘说的那位,这两年到了婚配的年纪,到是在京城里颇为炙手可热。只是她家不知怎么想的,硬是不肯将女儿嫁出去,听说现在都快十六了,也不知想要什么样的人家。”
韩如月冷笑,魏家现在只有这一个女儿,当然要小心评估,寻找能为家族增添助力的人家。
修夜擎不是好女色的,魏家的选择,不过就剩下那几个。
“那魏家小姐和歌家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平时关系还算不错,可自从两年前,那位歌家小姐不好的名声越来越大,魏家小姐登门的频率便少了。可在外面,还是多加维护歌家小姐的名声。”
韩如月是见惯内宅手段的,若说歌名钰现在不好的名声和这个魏玉柔没关系,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想通过别人家的姑娘证明自己贤良淑德,当年她不也是被这般陷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