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御书房里到底说了什么,马永成没有听到。
他疯了不怕掉脑袋,才要去打探不应该是他知道的事情。
他只清楚,大周好不容易看似安定下来的天,又要变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快,边关战报连连传来,高丽被修夜擎走的直接闯入老家,将叫嚣的小王爷打趴下了,老高丽王被气死,高丽又成了老老实实,俯首称臣。
皇上龙心大悦,亲自下旨,要赏赐修夜擎。
甚至不顾陈启的提议,在朝廷之上,和这位官员大吵,也要让修夜擎回京。
“大人,皇上现在越来越不听您的话了。”几名依附陈启的官员,担忧地对着陈启说道。
他们是陈启的心腹,早就是一根蚂蚱上的,自然说话也没有太多的禁'忌。
陈启冷冷地盯着皇宫的方向,俊眉一拧,似乎想到某件颇为不痛快的事情,又好像被扰的实在太烦人。
令他不想再听这些人的说话,直接开口撵人:“这件事情,我还要重新考虑一番,几位大人请回吧。”
三名官员对视一眼,为首那人踌躇一番,到底开口:“陈大人,这件事当真不能再耽搁了。当年我们的计划,便有这一项,若是皇上不听话,便要尽快将这间决定应用出来。您现在也别舍不得,反正没了这位,还有。”
那人也是破釜沉舟,他和陈启纠'缠的太多,若陈启不好了,他们也都会帆船。
还不如当机立断,早点做下打算。
“下官听闻,赵首辅最近身受皇上器重,他与您政见不和,又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您千万不要再犹豫了。”
陈启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将心底浮出的种种想法压下,笑着对那人拱手,“我都知晓了,几位请回吧。”
几人看他态度不错,这才满意的离开。
等人都走了,陈启才恶毒的狞笑一声,将小厮叫了过来:“皇宫那边还没消息传来?太后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么一点小事都查不出来?”
“大人,不是底下的人不行,实在是这次太后的情况,看着好像有些不好了,皇上特别生气,又查出好像有人对太后下毒,一气之下杀了不少的宫人,其中便有咱们安插在太后身边联络的……”
陈启挥手,“你别说了,那个贱人的嘴里,可撬出奸夫是谁了?”
小厮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胆战心惊地摇头,“夫人……夫人不肯说。”
“她还算哪门子的夫人。”陈启冷笑,脸上闪过一丝阴沉,“既然她不肯说,那我便亲自动手。”
陈启正一肚子火气,还没出分发,此时正好有了宣泄的目标,他哪里能坐的住。
大步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偏院子,里面关押着犯错的陈夫人。
“你还有脸来见我?”陈夫人看到身着石青色常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冷笑。
陈启居高临下地睨着匍匐在地的女人。
两人少年夫妻,当初也未尝不是没有感情的。
不过他陈启自来薄情,就算感情,都被他利用着做为赌注,要去拼一个滔天的命运,又怎会在乎是否真亲。
不过在此时,他努力装着露出一脸的怜悯,“婉儿,好歹夫妻一场,何苦闹得这般难看。你只要说出奸夫是谁,我自然会放了你。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愿意让你们两个走。”
陈夫人哈哈大笑,笑声凄凉,“陈启,你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被你一两句情话,便哄骗的不知自己是谁?”
她看着面前的优秀男人,有怨恨,愤怒,也有无限的追忆,就是没有爱恋。
早在发现他和自己的亲妹妹有染时,她的心就死了。
“你和陈娇那点破事,也不嫌恶心,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可以,又怎么能?”
啪。
陈启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面容上所有的伪装消失干净,只剩下狰狞,“别说你好似有多贞洁烈女。你若是一个检点的,会和别的男人有染?我陈府的名声,都被你丢尽了。既然你不肯说,就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来人,动手!”
几个人上前,将种种手段,应用在陈夫人的身上。
陈启不喜欢血液喷溅在身上,便出去到了外间。
没过一会,他便听到里面一阵慌乱,小厮胆战心惊地冲了过来,磕磕巴巴地说:“不好了,大人,夫人自尽了。”
陈启一愣,手上端着的茶盏一滑,洒了满身的茶水。
他顾不得去看,急匆匆地走如室内,就见刚刚还鲜活的女人,此时一头撞在墙上,死的不能再死。
陈启形容不好自己此时的感觉。
可他明白,他并不想知道这其中都有什么。
“将她带下去,葬在乱坟岗里。派几个人盯着,若是那奸夫真对她有情,自然会去看的。”
陈启看了一眼,便毫无留恋地走开了。
脑海里忍不住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婉儿嫁入臣妇那天,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表现的端庄得体,只有那双小手,紧张地纠'缠在一起,揉乱了锦帕。
他还记得那时的馥软灵巧,记得少年静立在少女跟前,一个舞剑,一个弹琴……
陈夫人不是不能生的,只是她的位置,不能让她生出孩子罢了。
他亲手给她下药,让两人共同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最后伤了身体,很难再有身孕。
那时候的她,哭得多惨啊,扑在他的怀里,想要为他纳妾,他为了安抚住她的娘家,甚至许诺不会再要别人……
陈启猛地将回忆遏制住。
他不能让自己回忆往昔了。
少年夫妻,就算那时候的他城府再深,又怎可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克制住。
这样的想法,这样对往昔的思念,只会害了他。
他不能再回忆了。
要想成功,只能向前。
停下,便是必死的万丈深渊。
陈启转身的时候,背影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沧桑而又冷然,令他好像永远不会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