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窈窈只知道身后来人了，但是不知道来的是谁，她也不在乎。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童筱筱，觉得这人实在无耻。
“我跟路唯枫在一起，你和他暧昧不清，为了你自身的利益，让他丢了一个肾。我现在跟路唯珺在一起了，你又怂恿路唯枫把他推下山……童筱筱，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处处针对我？”
童筱筱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她愣了一下，说道：“你没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只是比较自恋。这两件事根本和你没关系，你却非要跟自己扯上关系。”
听此，关窈窈眼睛都红了，“路唯枫作为我男朋友，为了你没了肾，你说跟我没关系？”
童筱筱想起路唯枫如今的身体情况，皱了皱眉。
她顿了下，心情复杂道：“这件事，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但我跟路唯枫只是朋友关系，从未暧昧不清，他给路唯枫捐肾是为了救我……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但不是我在针对你。”
童筱筱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尽可能地去解释清楚。
然而在关窈窈看来，她这些话不过是炫耀，炫耀别人的男朋友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关窈窈早就知道童筱筱有多无耻下作，但看到童筱筱做的这些事后，她还是觉得一次次被刷新了三观。她没童筱筱能说，气得大喘气，扬起手想打这个水性杨花、脚踏多条船的女人。
只不过这巴掌没落下，被慕修臣攥住了。
慕修臣本来不想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可看到关窈窈要动手，他最后还是没忍住。
见状，童筱筱倒是有些惊愕。
她还以为慕修臣会像保护柯雅诗他们一样，上来保护关窈窈，无理由责怪她。
关窈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面色铁青对慕修臣道：“慕少这是什么意思？听说你都要跟柯小姐订婚了，你还要这样维护前妻吗？也不知道柯小姐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伤心。”
慕修臣淡漠道：“你们的恩怨我管不着，我过来只是找人。”
他看向童筱筱，“涵涵想见你。”
但凡他换个理由，童筱筱都可以置之不理。可涉及到慕雨涵，她做不到。那个心智停留在八岁的女孩，为她受了太多苦。
“好。”
童筱筱点头，只是临走前，她反复思忖，还是走到了愤怒的关窈窈跟前。
“我没必要针对你，也没必要欺骗你。路唯枫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如果你真得喜欢路唯枫，就要相信他，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还对你有感情，但路唯珺应该也是真得喜欢你。你现在的做法，只会伤了两个喜欢你的人，也伤了你自己。”
“人生苦短，不值得。如果你跟路唯枫复合，不喜欢我跟他关系太亲密，我会保持适当的社交范围。但爱情只是爱情，一个人不可能因为爱情，放弃所有朋友。”
“我可以保持距离，但不会因为你，跟他绝交。他对我来说是朋友，也是家人，我对他来说，也是。”
古时候人喜欢说忠义两难全。
现在路唯枫跟关窈窈之间的爱情还有他跟童筱筱之间的友情，大概也难两全。
童筱筱只能尽可能地去做些努力，让所有人都没有遗憾，但她无法保证其他人的选择。
关窈窈听进去这些话了，却也没听进去。
她明明白白听清楚了每个字，只是跟童筱筱想要传达给她的意思，完全不一样而已。
她看了眼一旁还在等待的慕修臣，然后满目讥讽地看着童筱筱，“都已经毁容了，还能勾引这么多男人对你忠心耿耿。你这是在换着说法在跟我炫耀吗？”
“……随你怎么想吧。”
童筱筱转身，跟慕修臣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很满，他把她护在了角落，神情复杂看着她。只是她心里有事，没看到他眼里挣扎的温柔。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两人下来后，慕修臣突然道：“你跟路唯枫……真得只是朋友关系吗？”
他能问出这种话，就已经代表心里不相信了。
童筱筱没直接回答，只是道：“我做过钟宴的情人，包养过许子越，跟很多公司老总暧昧不清，前阵子刘山河刘总还亲口说了跟我有皮肉交易……你是不是还想问问这些是不是真的？”
他总是希望她是纯洁无暇的，可她说了事实，他不相信。
她顺着那些谣言说，他又信了，开始恨她怨她。
所以，反复问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有意义吗？
换做路唯枫跟钟宴，两人根本不会去纠结这些。归根到底，还是她跟慕修臣不合适。
慕修臣收回视线，没有再出声，只眼底一片晦暗不明，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黑暗中。
童筱筱也没吭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慕雨涵的病房。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他们身影投射在地上。影子缠缠绵绵偎依在一起，像极了亲密的恋人。
进病房前，慕修臣声音凛冽地提醒道：“不要在涵涵面前乱说话。”
“乱说话指的哪方面？让她帮我说好话？还是怕我说你跟柯雅诗的坏话，让涵涵讨厌你们？”童筱筱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倦怠中带着隐约的嘲讽道：“慕少还是一起进去吧，省得放不下心，还得猜测我到底说了什么。”
她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
而慕修臣就紧跟在她身后，几乎没有间隙。
他啊，果然还是不相信她。
童筱筱眼底闪过一抹黯淡，但在目光触及床上的慕雨涵时，顿时眉眼弯弯，眸底都盛放着温柔和笑意。
慕修臣看着她前后巨大的变化，浓墨似的眉微微蹙了下。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变脸了，他仍旧感到震惊，她实在是太会演戏了……
童筱筱走到病床边坐下，刚刚还在床上蔫蔫的慕雨涵立刻站起来，欢天喜地地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姐姐终于来了，涵涵好久没见到姐姐了，好想你哦。”
她松开童筱筱，又捏了捏她的脸，眨巴着大眼睛苦闷道：“姐姐是不是瘦了？又有人欺负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