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雨,湿漉漉的晨风从洞开的窗口吹到了床上,俞歆月浑身哆嗦了一下,迷迷瞪瞪地从缭乱的噩梦里醒了过来。
梦中,那个枭御琰好陌生,竟然将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女人领了进来,那女人趾高气昂地让她搬出去,说那个家是她和御琰的,自己是个多余的累赘!
紧跟在这个女人身后的,竟然是女佣阿春和婆婆祝枝娇,阿春一个劲儿地讨好着那女人,祝枝娇怀里抱着那女人生的孩子,十分鄙夷地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早就该滚出去了。
她愤怒地去找枭御琰,可看到的却是他冷漠绝情的背影,不说一句话,也不掺和这内宅的争斗,生生把她困在这个铁锅上,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只剩下煎熬!
梦里的情形太过真实,以至于很长的时间她都坐在床上怔愣,小文急匆匆敲门喊上班的声音,才把她从思绪里震醒。
“哦,小文,你先去吧!”俞歆月上班从来没有迟到过,她心里一慌,忙对小文说道:“我还没有起来,你先走,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的,歆月姐,现在打考勤打得严,你可别迟到了,会扣奖金的!”小文将自己担心的话说完,才想起歆月姐是军长夫人,哪里会心疼这点奖金啊,自己可真是以己度人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今天肯定是要迟到了,我还得去食堂吃早饭!”俞歆月下了床,拿过衣服急急往身上套。
“歆月姐,要不我去打饭,帮你一起打了吧!”小文想了下说道:“你吃包子不?”
“行,给我买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俞歆月弯腰去拿裤子,“啪!”放在椅子上海螺壳被带到了地上。
她弯腰捡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看着那只海螺发呆,一起去福利院的日子过去才多久啊,一切都好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亲密的爱人,几成了陌路!
拿脸盆打好水,她把整张脸都浸透在那脸盆里,憋着气,直到憋得胸腔想要爆炸才抬起头来,用帕子擦了擦脸。
对着镜子挽了一个利落的髻,俞歆月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修整得了仪容的整洁,却始终无法修整乱糟糟的心情。
她转身过去拿起桌上的羊皮小包,那些在z国与御琰相濡以沫的画面,又潮水般从记忆里涌了出来。
她无力地坐了下来,或许有些人有些情注定已经成了今生的牵绊,逃不开躲不掉,只能生生的耗尽心力,情殇于此!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上班时间四十分钟了,赶紧站了起来,急急往外科大楼赶去。
“俞医生早!”
“俞医生,我今天好多了,谢谢您!”
从电梯出来,一路碰到好些感激的笑脸,俞歆月糟糕的心情终于得到缓解,这让她感觉生活还不是那么糟,至少工作,还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安慰!
“俊俊啊——”
一声接一声尖利的嚎哭传来,俞歆月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原来是齐俊的特护病房,这里面设施齐全,费用高达每日八百,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的起的。
“吱嘎!”
俞歆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好奇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印入眼帘的浑身淤伤躺在病床上的齐俊和嚎哭的何香云、抽噎的佣人阿秀,病床旁边还站了一圈儿医院领导。
“月……姐,你来查房了?”看到俞歆月,齐俊努力冲着她笑了起来,可惜扯着嘴角淤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直抽气。
“你还冲这个害人精笑,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你还不知道悔改,真是个贱皮子,活该挨黑打!”何香云看到俞歆月进来,立刻收住了眼泪露出愤恨的表情,看到儿子一脸倾慕的同那狐狸精打招呼,气得她差点晕过去。
“妈,您不要……嘶——这么说好不好,不是月姐……害我的!”齐俊看到自己老娘针对俞歆月,立刻想撑起来维护她。
“快躺下,快躺下!”这下急得何香云忙将儿子按了回去,心里酸不溜秋地骂道:“你这个活祖宗诶,看见这个害人精你就啥都不顾了,你这是要急死老娘啊!”
“少爷,你不能动啊,你都断了两根肋骨诶,不能随便乱动!”阿秀也尖声惊叫道,整个病房里乱糟糟的一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俞歆月皱起了眉头,一大早的被人叫成害人精,还说自己把齐俊害成这样,她真的非常郁闷也非常无语。
旁边被何香云喊来旁观的几位领导都很尴尬,他们左不能得罪军长夫人的俞歆月,右不能得罪总统妹妹的何香云,一时间站在那里成了摆设,半天做声不得。
“咳咳……”冷场了老半天,院长才逼不得已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对俞歆月说道:“齐俊被人打了,他家佣人阿秀说是昨晚跟你在宿舍楼下说话后,出来就被人打了!”
“害人精,你说说,你为什么指使人打我们家齐俊?”何香云一听这话,立刻窜过来逼视着俞歆月,并且捋起了袖子,看起来一言不对,就要往俞歆月脸上招呼过来。
“对,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少爷!”阿秀也凑过来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似乎已经证据确凿俞歆月是罪归祸首。
“为什么说是我害的齐俊,我跟他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他?”俞歆月真的有点生气,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讲道理。
“你……还不是讨厌我们家齐俊缠着你,所以才下这个毒手,你这个狠心毒妇!”何香云说起这件事她也觉得很没有面子,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非要看上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已婚女人,她把一腔怨气都撒在了俞歆月的身上。
“闭嘴!”俞歆月怒了:“说话要有证据,没有证据胡乱喷人,我有权起诉你!”
“证据,这就是证据!”阿秀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道:“这两个人就是打少爷的人,我当时偷偷把他俩录下来了,就是为了保留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