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还是皇子的时候,皇兄曾与左丞之女定下婚约。
两人青梅竹马,也时常腻在一块,虽然时常吵吵架,小打小闹,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作之合,吵吵闹闹,感情才好。
可谁知那一年,左丞选择了他,而并非帮助皇兄。
皇兄是个将皇位看的很重要的人,此番一来,这婚事就吹了。
中间情情爱爱纠葛颇多,只知道越是处理最后越是理不清,到最后,姜婉儿竟然一怒之家出家当了个女修士,就连左丞病故都未曾回来。
今日令承突然提及此人,一时间竟然有种不知来的是人是鬼的错觉。
“姜婉儿不是出家了么?怎会来祭王府。”
令承并不讨厌姜婉儿,他讨厌的,只是任何伤害祝非祭的人,一提及此事,令承的脸就难看的更深:“姜婉儿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找主子,说是孩子得了重病,说是要琉璃盏才能救。”
“儿子?姜婉儿生子了?”
“不,养子。”
“只是养子……那皇兄给了?”祝非晏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若是没给,又怎会有众多太医端着血水的一幕。
这琉璃盏是是链接主人命脉的东西。
只有皓澜的储君才有资格拥有此物。
当初祝非祭可是最有期望成为君主的男人,这琉璃盏也自然归他所有。
祝非晏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也未曾收回。
但没想到竟然这琉璃盏真有拿出来用的时候。
据说想要启动琉璃盏,就得用主人的血喂饱琉璃盏的花蕊,等于说祝非祭要用自己的血将琉璃盏浇了个透彻。
这种不死也元气大伤的事情他竟然答应了,而且还为的只是姜婉儿的一个养子!
疯子!
简直是疯子!
祝非晏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皇兄,但这一刻,他却觉得又些看不透了。
这个皇兄暴戾乖张,时常掳掠些美人回来供他亵玩。
谁能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他心里竟然还有姜婉儿,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闹的这么僵,成亲岂不是皆大欢喜?
若不是姜婉儿离开,皇兄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当然,若没有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成为新君。
只是没想到祝非祭心里竟然还有一处地方是红的。
一想到这儿,祝非晏竟然觉得安稳不少。
虽然如今他稳坐地位,但想要控制祝非祭却依旧十分困难,祝非祭自己手中还有大半个皓澜的军队,搞不好就有内乱的一天。
所以他才想着自己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可今日,祝非晏却发现自己找到了皇兄的软肋。
姜婉儿……
他怎么把这么一个人给忘了。
只要他把姜婉儿的命捏在手里,那么祝非祭以后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孩子呢?给朕看看。”
“已经睡了,浑身都是叶儿疮,看着就恶心。”令承嫌弃道。
祝非晏却是满意一笑。
养子……
那就不是祝非祭的孩子。
如果能好好培养这个孩子,为自己所用,让他继承祝非祭的爵位,那么日后祝非祭手中这大半个皓澜的军队,又何愁无法收归囊中?
好,好的很。
“来福!传太医,将宫里最好的太医喊过来给朕的皇兄医治!”
令承不知道这个皇帝为什么会这么好心,起初还有些提防,但看到是真的再给主子认真诊治的时候,一个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当然,祝非晏可没有这么好心。
虽然已经想到了控制祝非祭的计划,可若这次祝非祭不药而终对他而言才是最痛快的结局。
他之所以请太医,无非就是检查祝非祭的伤口。
果不其然,身体虚弱,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起的现象。
祝非祭的大腿上有一道明显影响活动的疤痕。
祝非晏命人观察了半个月,平日里习惯纵情声色的皇兄这几日虽然依旧喊女人来府上,却不曾出门,只有这两日才开始走动走动。
证明十五日前的伤口对很严重,又伤在大腿,他怎么可能与女人做出那种事情。
所以柳若依真的是清白了。
一想到这儿祝非晏便立刻跑了出去,前往行宫。
只可惜有些人的运气很好,有些人的运气却很差,并不是谁都有那么强的抵抗力能够转危为安,柳若依便是运气不好的那个。
这一病,她就再也没有起来。
即便祝非晏从未停止让太医过来诊治,即便用最好的药吊着,但祝非晏这段时间没有来过,这心病不好,一切是好不起来了。
整整半个月,哪怕是正常人都能熬出病来。
更何况行宫里面还有一个早就看柳若依看不下去的女人,柳若言。
柳若言是给柳若依下毒,带着柳若依去荡魂山的人,若是此时不直接除掉柳若依,那不就等于给舍柳若依时间让她跟皇上告状么。
每日的汤药里面柳若言都放入了慢性毒药。
所以十五日下来,不仅身体没有半点好转,甚至还越来越差,最后到了根本无法转圜的地步。
祝非晏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不知是不是命运的戏弄,那凤袍最终没有穿到自己期望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