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忍耐在一瞬间全部都爆发了,沈青弦真的撑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经历这些。
“我不想躺在你和其他女人躺过的床上,我不想要,我不要……让我走吧,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后悔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当初杀了我也比现在这么羞辱我来的强。”
沈青弦从未觉得楚拓风的身子这般宽阔过,他挡在床边,自己似乎连半点能逃跑的空隙都没有。
她不敢去看楚拓风的脸,觉得只要一对视,一定能看到嘲笑。
只能自欺欺人的用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觉得只要楚拓风看不见她的眼睛,她就没有哭。
“我……我怎么舍得……”
那声音哽咽沙哑,带着醉酒后的昏沉,似乎说出每一个都十分艰难。
楚拓风真的忍不住了。
他后悔了。
后悔听了范冲的鬼话竟然要实施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计谋,他怎么可以让沈青弦哭,怎么能让她哭,怎么能让她伤心绝望成这样。
楚拓风想要去抱她,手还没碰到她的身子却被她推开。
沈青弦哭喊着挣扎,仿佛挣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只会下意识的躲闪和哀求:“放过我……让我走……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可以吗?”
不!
怎么可以!
随着一声种种的捶击墙面的声音,楚拓风大声吼了出来。
不顾她挣扎,强行将沈青弦抱在怀里,口中是慌乱到极致的忏悔:“阿弦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没有,我没有!方才那两个人不过是我安排过来气你的!我根本没有和他们做任何不干净的事!”
方才房中那些男女苟合的声音,不过是喊来的那个小倌和那妓子的声音。
她不知道沈青弦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让他们一直做,不可以停。
“我没有碰他们,谁都没有碰,我在这里喝了一整天的酒!我只碰了酒,我连那女人半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沈青弦懵了。
本来还在哭喊中的沈青弦顿时觉得自己听错了,怔怔的愣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为了听的更仔细些。
方才楚拓风说什么?
只是为了气她?
没有与那两个人做任何事情?
身旁的男人一直她已经绝望了,声音阵阵颤抖。
沈青弦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听到一个男人大声哭喊的声音。
楚拓风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他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问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当沈青弦出现在门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还忍不住的轻笑,可当沈青弦用极为生份的语调喊他“北王殿下”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釜底抽薪,这是必输的结局。
沈青弦不能走,他绝对不能让沈青弦走。
哪怕沈青弦恨他怨她也好,他不能让她离开,因为一旦离开,那就真的回不来了。
沈青弦的思绪似乎被冰块给冻住的。
经历太多情感变化的身体是没办法快速反应自己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的。
就连表情似乎也在这一刻完全停止。
只有相对不受控制的四肢,还在木讷的做出下意识间最为机械的反应。
沈青弦轻轻的捧起了楚拓风的脸。
她想要看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当她看到红到发肿甚至挂着泪珠的睫毛,她才真的确定,原来高高在上的北王殿下,哭了……
是为了她哭的,哭起来的模样一点也不好看。
楚拓风身上的味道仿佛从酒坛子里面提出来一半,不知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还是他已经醉了,就连沈青弦已经没有在哭了都没有发现,还在不断道歉自责,不断的哭喊,让她不要离开。
沈青弦懵懵的从缝隙中注视着整个屋子。
她这才看到屋内竟然已经东倒西歪的滚了将近十坛酒。
特别是楚拓风方才站着的位置,周围到处酒水的污渍,屋内里的酒气比那酒窖还要浓烈,让未沾半点酒的沈青弦都有脑子看不清了。
真的,只是在气她?
沈青弦想要坐起来问清楚,推攘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之前她因为心情太过于崩溃了所以没注意,现在他才发现楚拓风身上有不少伤口。
有方才被他指甲挠伤的,有被碎片划伤的,也有他自己攥拳留下的伤口。
唯独没有任何暧昧过的痕迹。
他的身上只有酒味,没有脂粉香。
身子还是那般滚烫,没有消散半分。
“不要走好不好?”楚拓风喃喃,倒在沈青弦的身上,不愿挪开半分。
天底下最大的喜悦莫过于失而复得。
沈青弦这一刻是开心的,仿佛是她此生最开心的时候,没有再推开他,而是任由他倒在自己怀里,反手主动将他抱住:“不走,我不走。”
“不要走好不好?”楚拓风醉的厉害,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只是本能的拦住沈青弦的去路,本能的重复这个听上去又些卑微可怜根本不符合他身份的句子。
“对不起,不该骗你气你,但你要走……我是真的舍不得。”
楚拓风好不容易已经变小的哭声突然又大了起来,无论沈青弦怎么哄怎么安慰都没有,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别人欺负的可怜人。
眼下的楚拓风应该很好欺负吧。
沈青弦擦了擦眼角还残留的泪,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让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北王现在却跟个三岁孩童一样。若她是坏人想要杀他,根本不需要半点武功,因为此时的楚拓风,只怕那刀架在脖子上他也只会将她抱的更紧,不断的重复“对不起”和“不要走。”
还好,她没有那心思。
沈青弦不记得自己最后是这么挣脱的,只记得她差点快被这个男人给压死了,然后听到了一声呕吐的声音,紧接着楚拓风就不见了,他也才得此机会坐了起来。
恍惚过后,是难得明朗,本来她的心情已经很好了,直到……
“范冲!你还有脸过来!”
沈青弦对着门口一声大叫。
范冲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躲也没用,我都看到你了!”
范冲这才悻悻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一地的凌乱,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怎么样,和好了吗?看你现在的模样应该是和好了。果然楚拓风不懂如何追人,最后还得我出马才能解决。”
沈青弦气的咬牙:“你还好意思说,瞧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他楚拓风清清白白,你竟然把他往这种污浊的地方带!”
“清清白白?”范冲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在听什么笑话:“你和他在浴池里面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还清清白白呢!再说了,不就是青楼!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为何来不得!一个男人一辈子睡几个女人多正常,你瞧瞧那些个达官显贵,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楚拓风还是个王爷,将来自然还有什么正妃侧妃妾室,你难不成还不让他纳妾不成?”
“我……”
“你看你说不出来了吧。”范冲冷嗤。
沈青弦确实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因为她曾经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嫁人,所以也从哪里没想到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会有其他的女人。
可这一刻她却是清楚,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希望楚拓风身边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可那又怎么样呢?
正如范冲所说。
楚拓风是王爷,这个年代只要是皇族,就没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特别是楚拓风将来若真的登上帝位,恐怕也不是三妻四妾这么简单,难不成他还不让楚拓风收后宫不可……
这一想,好不容易笑出来的沈青弦脸色又白了。
“范冲,你休要胡言乱矣的吓唬啊弦。”
楚拓风也不知从那儿窜了出来,大概是刚刚吐了回来,所以现在清醒了许多。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在沈青弦的身边下意识的将她给揽住,还是一副深怕她逃走的样子,将她揽的很近,半点都不愿意松手。
“什么叫做一个男人睡几个女人多正常!本王和那些人不同,有她一个就够了。”
范冲冷笑,“我可不信。”
说实话,沈青弦自己都不信,但楚拓风方才说的话也确实给了她不少的信心与勇气,本来被范冲堵的说不出半点话的她,立刻抬起脑袋,回怼道:“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难不成你已经睡了几个?”
范冲随意的挑眉:“是啊,怎么了?我跟香悦楼老鸨很熟的,要不然你们以为今天这场戏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做?”
沈青弦:“……”
楚拓风:“……”
不对啊,范冲不是断袖么?
沈青弦这才意识到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她知道有个东西叫做双性恋的存在,但范冲这个情况很显然和她之前看到的任何小说画本都是不一样的。
心中一个想法慢慢扩大,明明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在场的两个男性都很尴尬,但是沈青弦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你……不是断袖么?断袖不是应该喜欢男人?”
范冲并不否认,反正这个秘密沈青弦他们早就知道了,与其扭扭捏捏还不如坦然:“是啊,可也不妨碍我喜欢睡女人。”
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沈青弦还是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合理,故而再次问到:“你喜欢楚拓风!你喜欢北王!那你想得到的,不应该是他的身体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