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
“沈姑娘你可别乱说,我就是喝酒,连姑娘的指头都没碰一根!”
红莲怎么要来啊!
红莲不是在京城守着王府么!
怎么说来就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味道要是让红莲闻到了,姑奶奶非得揍他不可!
揍人还是轻的,若是真不嫁给他了,那他才是哭都没地儿哭。
“我,我先去洗澡了,王爷和姑娘慢用。”
辰肃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路从楼上飞奔下去,夜里灯光昏暗,饶是武功再高的男人也站不稳脚跟,摔了下去。
“哎呀!”
一声惨叫,整个客栈都跟着颤了颤。
沈青弦连忙冲出去扶着栏杆对着下面摔的跟个饼一样的男人大笑,明明没有半分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却意外的显得明媚,让人并不觉得心烦。
楚拓风望着沈青弦笑容爽朗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一个苗子在破土发芽。
或许……
也仅仅只是或许,或许沈青弦真的能获得范冲的青睐,让他心甘情愿的主动交出兵权。
但下一秒,茶杯便被楚拓风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他到底是个什么混账竟然有这种打算!
若只是让沈青弦去交涉还好,若让范冲看上了又该怎么办?
兵权,他要。
沈青弦,他亦不能放手!
这军营,去不得!
前面沈青弦问何时能去军营,楚拓风只是说范冲不喜欢女人。
等到沈青弦沐浴后躺在床上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楚拓风竟改口成“你不要去了,此时本王自会找人解决。”
本王二字,多半只有在生人或者生气的时候才会用。
沈青弦摸不着头脑,只是洗个澡的功夫,这男人怎么还生气了?
只可惜有句话叫做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若是真让人怎么想怎么来,那这生活就没有戏剧性了。
三月初七这日,楚拓风正看着宋家送来的悔过书脸色发黑。
虽然宋仁写的倒是诚恳,只是这时间比楚拓风要求的晚了一天,所以楚拓风眼底总归显得有些愠色。
加上沈青弦莫名对这个将军有新区,总是在他身旁念叨,而且念叨的都是些有得没得与要办的事儿不相干的话,比如……
“王爷,那个将军应该没老婆吧,这么喜欢争,真不比比谁先娶到老婆。”
“王爷,那个范将军长得怎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好不好看,均不俊俏啊。”
楚拓风有些烦躁将悔过书往桌上一拍,眼底虽有愠色,但到底是个王爷爱面子,总不能说自己因为几句话就吃了醋,故而还故意表现的十分淡定,冷冷问道:“你就这么感兴趣?”
沈青弦点了点头:“嗯。”
楚拓风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哽着了,怎么烟斗咽不下去,连喝了好几口茶才舒缓了少许,一张脸黑的跟铁似的,声音卡在喉咙处酝酿了半晌,沈青弦都以为没有下文了,他又自说自话起来。
“丑,很丑,五大三粗,满脸胡茬,若是你被她亲上一口,扎的你半宿睡不着。”
沈青弦:“……”
这是什么比喻……
怪奇怪的。
好端端的,胡茬子就胡茬子,干嘛非得亲啊。
可楚拓风不这么想啊。俊郎名录,桃花庙会,又问范冲俊不俊。
任谁听了都觉得沈青弦对他楚拓风腻了,想要其他的男人。
而他楚拓风,堂堂北王,别人想近他都难,却被一个女人嫌弃,这怎么能忍!!
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沈青弦,范冲不好看,让她别肖想了。
沈青弦怏怏觉得没意思,早上红莲来了齐川城,因为这边的客栈满了红莲又乐意跟辰肃同住,一口一个“混小子”的,辰肃也只能哭丧个脸,跟在红莲的身后去别家找个落脚的地儿。
下午又无聊,沈青弦觉得在客栈闷着无趣,便想着邀请红莲出去转转,买点小玩意儿啊什么的,谁曾向走到半路竟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声白衣,剑眉轻挑,从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之感,凤眼微扬,看谁都是一副睥睨的模样。
但很奇怪,那人并不像宋伦那般让人觉得唐突风流,反而觉得他本该如此。
亦或者说自信的十分坦然,因并非刻意显摆与做作,所以看着并不觉得不舒服。
本来沈青弦是注意不到他的。
偏偏前方的脂粉铺子里有人在打架,本来她就闲出屁了没事儿干,有热闹自然得去凑凑,刚一挤进人群,便见到那被打的妇人对着这位白衣公子不断磕头:“谢谢官爷,谢谢官爷的救命之恩啊!”
原来,这位嫂子本事旁边县城农夫,因为年前死了丈夫,家中无了男人依靠,孩子没办法抚养,这才迫不得已投奔丈夫的弟弟,看看能不能凭借亲戚关系,搭把手,给孩子一条出路。
这小叔子倒是没反对,只可惜是个色胚子,见嫂子模样俏丽,便起了歹心思,将嫂子困在家中一月之久,后来小叔子又腻了,便对嫂子又打又骂,嫂子为了自个儿的孩子能有出路,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人欺负。
这不,打人都打到脂粉铺子里来了。
就因为明日要出去见个贵客,俏丽的嫂子想买个便宜胭脂,就被小叔子以败家的由头大了一顿,还拿走这女人身上买布匹在赚的三十文。
“不过官爷,官爷可否放了我家叔子,若是没了他,我孩子……也活路了啊。”那嫂子抓着白衣公子裤脚苦苦哀求。
没有男人,家里少了个顶梁柱,这年头若没有关系,女子想找个地方做工都难,男人便是唯一的支撑。
沈青弦注意到这位嫂子喊这个白衣翩翩的公子为官爷。
她实在不能将如此模样的男人,与以前电视剧里面穿着官府吆五喝六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但那男人眼底的冷漠倒也确实有些官家人生人勿近模样,剑眉紧皱,眼底满是嫌弃之色:“松开。”
妇人不放。
男子声音又寒了几分:“我叫你松开!”
这模样让沈青弦想起了当初的楚拓风,这个男人还算好点。
但下一秒,沈青弦便知道是她想多了。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男人缓缓抬起的右脚。
这年头,官家人都有不怜香惜玉的特质吗?
眼见着哪一脚就要踹出去。
由于沈青弦实在闲的出屁,紧身子比脑子快一步,上前直接将那男人给推开了。
“这位夫人,男人靠不住就不要找男人,你觉得一个会拿你撒气的男人,真的会有担当照顾别人的儿子嘛。”
虽然沈青弦说的话与白衣公子的意见相同,但方才那一推,却也着实让这个男人惊住了。
果然!
女人都是这么讨厌!
那嫂子一张脸长得倒是标志,只是因为辛苦操劳而变得以后干涩暗黄。
眼睛哭的都肿了,半跪的姿态趴在沈青弦的怀中哭着道:“姑娘说的轻巧,我在齐川城并无门路,没了他,我那孩子该如何活啊……”
虽然沈青弦说的话她不是没想到,但想着好歹也是哥哥的儿子,是他们家唯一的后人,应该……
应该不会这么无情吧。
沈青弦摇了摇头,“你若真想让自己的孩子好,就别依赖这种男人!”
这种是那种?
白衣男子眉头一皱,虽然知道说的该是那刚刚被抓走的小叔子,但眼下没有其他人,掺和进来的男人,翻到就想在说他似的,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些不舒坦。
然而来不及多想,沈青弦有道:“若是没门路,你若是会织布什么的,我倒是可以给你说说东郊的布坊,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个门路。”
那嫂子愣住了,立刻下跪磕头:“姑娘好人啊,大好人。”
因为没读过书,找不到什么词汇,只能用好人两个字来形容。
沈青弦倒也不是想要个好人的名声,只是单纯看不过眼罢了,刚巧碰上了,能帮把手也就帮了。
只是他身后的那人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做法,站着磨牙许久,似乎有话要说。
愣是等到沈青弦写了张条子让那为嫂子带走,这白衣公子才将沈青弦含住,高挑的凤眼中没有那一抹孤傲,转而变成了一种打量,扫视着沈青弦道:“你是什么人,东郊的布匹司,乃是官营,寻常人根本没资格将那人送进去。”
他在齐川城数年,大大小小的官员他都见过,家眷也熟悉,从未见过如此一个不懂礼数的女人!
沈青弦回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想到方才那女人称呼他喂官爷,思索着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这才扭捏了身份,胡乱道:“宋太守家的亲戚,远房的。”
毕竟楚拓风说了,宋仁不会多嘴,所以用宋家的名义最为合适。
“宋仁的亲戚?”男子眉头一皱,显然并不太相信。
谁知道齐川城总有那么几个不给面子的。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她,紧指着她的大声道:“这不是三月三婵媛榜的榜首沈青弦嘛!”
“是啊,我记得是京城来的,和那个什么什么公子,风公子?”
“人家写的是阿风!鬼晓得姓不姓风!”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