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男子汉,也会对疼痛屈服。
两人丝毫不客气,几乎是用夺的,将沈青弦手里药丸抢了过来,直接咽下。
府医已经忙得连汗都没时间擦了,却也不得不回头看沈青弦一眼,恳求道:“沈姑娘,辰肃的伤也得紧急处理,这事儿请不了外人,沈姑娘是医宗出生,可否帮个忙……”
话还未说完,沈青弦便点了点头,“应该的。”
外伤处理,沈青弦倒是在行,而且辰肃的伤看上去恐怖,但伤口不深,倒也容易对付许多。
等到他把辰肃处理完了,霜儿已经扶着辰肃去歇下,府医这儿还在结束。
沈青弦耐着疲惫,又帮着府医给楚拓风做了简单的收尾工作,忙碌了许久的北王府这才稍稍放缓了脚步。
“王爷,你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伤成这样。”
沈青弦无奈的拿着汤药给给楚拓风喂食。
现在可不是她幸灾乐祸的时候。
沈青弦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她与楚拓风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有人敢对楚拓风痛下杀手,那么也自然敢杀光北王府里所有人。
只是楚拓风并没有回答沈青弦的问题,而是突然撇开了这件重要的事儿,转而开口问道:“你怎么回事,在北王府也能中毒?”
沈青弦没好气的咬了咬牙,“大哥,现在不是岔开话题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有多严重。如今你和辰肃同事受伤,就算北王是铜墙铁瓦也会立刻变成纸糊的一样。若是那些人现在找过来了,不止是你,我也得玩完!”
楚拓风想死没事,可别带上她啊!
“无需你操心这些。”
楚拓风苍白的脸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沈青弦,平静却极为认真的道:“就算找来了,本王也能守的了你,守的了整个北王府。”
这一瞬间,沈青弦失神了。
她知道楚拓风说“守得了你”不过是为了堵住她方才的那一句话。
但面对他如此郑重其事的眼神,沈青弦的脸上难免还是会出现动容。
所有的焦急和怒火在一瞬间就被扑灭。
沈青弦所有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处,一口气提着一半,最后只能无奈,叹了出去。
“王爷有伤,要守也是大家守着你。要不然买下人买侍卫是为了什么!”
兴许是没有力气的缘故吧,今日的楚拓风温柔了许多。
苍白且有些干涸的嘴唇微微勾起,眼神慢慢看向远处,里面露出了几分成竹在胸的神色:“放心,本王虽受伤了,但那群人却丢了性命,本王的命,可不是这么好要的!”
沈青弦叹了口气,在楚拓风将空药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没好气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无奈道:“如今刚削了王爷的兵权,又让楚澈和沐柒云大婚,皇上应该还不会这么急着对王爷下死手,看样子今日要杀王爷的另有其人,你这死对头而已太多了吧……”
面对她的抱怨,楚拓风只是轻轻笑了笑:“在没有站在最高点的时候,每每往前走上一步,就会有人那刀戳住你的脊梁。这是又有人忌惮本王的势力了。”
沈青弦微微瞥眉道:“看样子,王爷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了?”
“自然。”楚拓风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苍月虽与晧澜交好,但实则两国之间貌合神离,各有各的想法。若是两国交战,那么本王则会是他们最大的对手。如今他们看出了皇帝有动本王的想法,故想趁此机会杀了本王。”
沈青弦抱着胳膊,思索着点了点头,“也是,若是他们得手,皇帝估计也就装模作样的哀悼一下,心里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呢。但王爷你不是和祝非晏的关系很好么?晧澜国的人动手难道就不需要关照一下祝非晏的想法?”
楚拓风冷哼一笑:“你都没发现么?祝非晏已经离开京城很久了。”
沈青弦嘴角抽了抽,将目光挪开:“我日日呆在北王府,自己的奶奶都一个多月未见了,又怎么可能知道祝非晏的事儿。”
楚拓风捂着肋骨,稍稍往椅背靠了靠,眼底虽带着笑,却也痛的咬牙道:“祝非晏被祝非祭的人送了回去,如今他们晧澜太子之位也争的厉害,此番别说顾及祝非晏了,只怕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别说这年代女子不干政了,就算让沈青弦去干涉,她也懒得去管,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生死。
现在苍月的大政影响到她的性命不说,就连晧澜国的太子之位也能影响到自己的小命。
一想到这儿,沈青弦的脸色就难免难看了些。
楚拓风见她耷拉给头,无奈叹了口气:“明日我会让慕玄卿过来,其他的事情你无需去管,自会有人解决。”
沈青弦转悲为喜,脸色变得极快,瞬间跳起来对着楚拓风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说完,她便跳着准备离开。
“你要做什么。”楚拓风请问皱眉将她喊住。
沈青弦利索当然的挑眉:“这么晚了,王爷也吃过了,自然是睡觉啊,王爷你身上有伤,为了不压着你,今日我去跟万素娇一起睡。”
“不行!”
楚拓风立刻反驳,扯到了肋骨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
沈青弦脚步一顿,听出他话语中的急切。
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反对她和万素娇接触。
可万素娇也是他带回王府的啊。
“您不同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万素娇过来陪您睡,毕竟我睡觉不老实。”
沈青弦弯着眉,嘻嘻一笑。
楚拓风捂着伤口,一把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给拽了回来,按在椅子上。
“本王都这样了,难不成你准备让本王自己洗澡?”
沈青弦脸色一黑,明知道楚拓风是想让她帮忙洗的意思,但她还是故意装作不了解,发问道:“要不我让辰肃过来?”
楚拓风咬牙盯着他,“本王让你伺候就这么难么!”
这眼里满是警告的意味,沈青弦一听只好倒吸一口气,明明点头,却开口道:“不难不难!王爷让我伺候,我可不就得伺候嘛。”
字里行间满是不乐意。
但楚拓风不在乎,轻轻抬起了没受伤的左手,十分自然道:“解腰带。”
沈青弦偷偷骂骂咧咧了两句,帮他把腰带解了下来。
因为受伤的关系,他不能去浴池洗澡,只能“勉为其难”的缩在一个木桶里。
还别说,木桶真的有些不配他。
或许是平日里见他在浴池见的习惯了,现在一看,反而觉得有些小家子气。
而且,在木桶里沈青弦也不好操作啊,帮他擦个背,人还被木桶边缘给卡主,又刚好卡到胸下肋骨处,一个澡洗完,她都快成伤患了。
带着一脸怨气,沈青弦给楚拓风重新包扎,楚拓风倒是一点也没不开心,一脸享受的躺在床上,看着沈青弦低着头,与他贴近。
“很香。”
楚拓风突然开口。
正在包扎的沈青弦一愣,随后笑了笑:“那是王爷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府医要求水里要放些药油。”
说着是药油,其实和精油差不多,而且下人们不懂事,一下子一瓶放进去了。
好在浓度不高,味道并不是很重。
“可本王怎么觉得,不是药油的味道……”楚拓风微微皱眉,有些半信不信的,将左右一抬起,将沈青弦的腰给搂住。
沈青弦脸颊泛红,包扎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就这么僵着,感受着腰间的臂弯将她越抱越近的力度。
楚拓风微微抬头,将脸朝她的衣领口凑过去。
若是换做平日,沈青弦不定要骂几句流氓。
偏偏此时的楚拓风看上去认真极了,没有半点戏谑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在寻找某个味道的痕迹。
沈青弦脸红更甚,手不自主的轻轻往前推着。
不小心触碰到了楚拓风的伤口,楚拓风吃痛,“嘶”的倒吸一口气。
沈青弦连忙趁机从床上下来,背对着楚拓风。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对这个男人脸红。
不应该啊!
但是人的心情是没办法隐瞒的,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让她没办法忽视。
楚拓风捂了捂自己受伤的肋骨,略有不满的看了沈青弦一眼:“还没包扎完就跑,你就是这么负责的?”
“你又不是我的病人……”
沈青弦咬了咬牙,小声嘀咕。
带着几分不情愿,又回到了床边,随意且有些急躁的将伤口一包扎,便立刻站至一旁,与他拉开距离。
“怎么,你今天晚上真准备不上床了?”楚拓风轻轻笑了笑,自顾自的将被子盖好。
沈青弦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肩膀道:“王爷,我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和万素娇一起睡,难不成你是怕我从万素娇哪里打听到什么关于你的秘密么?”
楚拓风双目微眯,轻声笑了笑:“本王的秘密你随意打听好了,能被你打听到的秘密还能叫秘密么?”
沈青弦瞬间哑口无言,亏她方才还脸红心跳,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绅士。
“那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的两天,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楚拓风会如此排斥他们两个在一起。
楚拓风被她问的有些烦躁了,脸色黑了黑,扭头盯着她道:“你就这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