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弦背脊一惊,回头的动作里满是无奈,尴尬的看了沐柒云一眼,小声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楚拓风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目光凛冽的看着沐柒云,不带有任何感情:“你不是要给本王梳洗更衣吗?你走了做甚!”微微停顿后,又言:“柒云出去吧,把汤羹带走,本王早上已经吃过了。”
沐柒云双目睁的厉害,带着满满的怨气微微瞥了沈青弦一眼。
那眼神间就跟灌满了似的,刀刀到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沈青弦脸色顿时难堪不已。
不禁腹诽道。
我去!楚拓风这是想害死她啊。
明知道沐柒云喜欢他,还故意在沐柒云面前说出这么有歧义的话。
而且桌上为什么会有一个食盒?
这应该是辰肃在外面买的吧。
但看沐柒云的眼神,显然是以为这食盒是她送的啊!
她还是真是流年不顺,白白替人背了锅。
沈青弦强行挤出一模笑意,心里绝望的看了沐柒云一眼。
明明这眼神是无奈,却被沐柒云硬生生当成了炫耀和嘲讽。
沐柒云目光你很阴狠的瞪着她,端着桌上的汤羹便转身离开。
沐柒云刚一走,沈青弦便无奈的看着楚拓风,双手撑着桌子道:“王爷,你是想让我死吧。”
沐柒云一走,楚拓风的脸色反倒自然了许多。
带着几分悠哉与惬意,端着茶道:“本王不过实话实说,难道不是你自己提议给服饰本王起居的?”
沈青弦一时语塞,咬着唇瓣沉默良久,慢慢道:“说是这么说,但王爷你明知道柒姑娘喜欢你,还故意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就算不顾及我,也该顾及一下柒姑娘的心情吧。”
一提到沐柒云,楚拓风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
他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带着几分郑重,严肃道:“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本王从未喜欢过沐柒云。本王很讨厌把别人的想法强加道本王的身上。”
他不过是因为一个约定才将沐柒云带在身边。
但这些年过去了,关于沐柒云是北王妃的传言愈演愈烈。
就算他对沐柒云没有任何不满,但是这么些留言下来,想要不产生偏见也困难。
沈青弦无奈,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她想掺和也掺乎不了。
“怎么,你就这么伺候别人起居的?”楚拓风突然侧头,反问道。
沈青弦叹息着,无奈道:“是是是,我这就伺候王爷起居!”
沈青弦端了盆水,好在楚拓风洗脸并不太需要人帮忙,她也不是很麻烦。
这些都好说,等到她扶着楚拓风站在镜前时,沈青弦却彻底傻眼了。
她不会男人的盘发啊!
怪她拆头发的时候拆的太快,也没注意这头发是怎么竖起来的。
现在看和楚拓风青丝垂下的模样,反而无从下手。
沈青弦的梳子从楚拓风的头上掠过一次又一次,那发丝梳子缝中穿过,又落在了沈青弦的手上,如此反复,一遍又一遍。
“你要把玩本王的头发到什么时候。”楚拓风瞥了镜中的沈青弦一眼,难得的,并没有发怒。
沈青弦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王爷头发好,所以我想多欣赏一下嘛。”
她硬着头皮将楚拓风的头发竖起来。
讲扎起的马尾来来回回的旋转。
等到成型后对着镜子一看,对上的竟是楚拓风一脸阴沉:“这就是你给本王扎的头发!”
沈青弦定睛望去,竟对着镜中的楚拓风捧腹大笑了起来。
“还别说,挺可爱的!”
她根本没有给男子梳头发的经验,扎来扎去,竟然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配合上楚拓风那严肃的小表情,还真是让人想不笑都难!
“哈哈哈哈。”
沈青弦热实在忍不住,眼泪都笑了出来。
却在楚拓风一个瞠目之后,默默的闭上嘴,不敢再随意造次。
楚拓风脸黑的有些难看,带着无奈亲自抬抬起双臂讲沈青弦扎的奇奇怪怪的发型散下,带着浓烈的不满,阴沉严肃道:“给本王好好看!”
沈青弦屏住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见楚拓风梳头的动作极为流畅。
明明是柔软的头发,却在他手里跟涂了发胶似的,乖乖定型,最后再带上发冠和发钗,镜中的楚拓风露出来满意的笑容。
“王爷您还真厉害。”
沈青弦这句话绝对不是马屁,而是由衷的称赞。
至少在她看来,这种发型不是轻易就能学会的。
在她欣喜着点头,以为一切已经做完的时候,楚拓风突然讲发钗抽了下来,又价格发冠去下。
“等,等等,等会……王爷您这是做啥!”
楚拓风嘴角勾笑,十分平静自然的讲头发重新披散下来。
将目光紧紧锁着镜中的沈青弦,淡淡道:“梳吧。”
沈青弦气的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偏偏她又不能发怒,只能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摸笑容:“王爷,您是早饭吃太多了么?这头发扎的好好的,你干嘛散下来。”
见沈青弦生气,楚拓风心里莫名觉得有些舒爽,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嘴角勾起笑意道:“是你伺候本王的起居,不是本王自己伺候。”
沈青弦无奈,只好咬牙点头,将那头发攥在了手里:“你是今日没事儿干可以休息,我可是特意卡着上课的时间,赶忙来您着一趟!到时候我若是因迟到被夫子罚了,王爷可有补偿?”
话音刚落,就见楚拓风突然大喊道:“辰肃。”
不出一会儿,辰肃便立刻跑了进来,嘴里还含着半个包子,推门的瞬间便跟被雷劈过似的愣在了原地。
辰肃看了看沈青弦,又看了看自家王爷,再看了看沈青弦,揉了揉眼睛:“你,你怎么在这啊!”
楚拓风瞥了辰肃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威严:“你去医宗学堂一趟,给她请半天假。”
“什么?”沈青弦双目睁大,有些尴尬的赶忙道:“不是,王爷,我没有要请假的意思。”
但在场的两个人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说什么。
辰肃只听自己主子的吩咐,低头认真的问道:“请假理由呢?”
“自己想。”楚拓风语气随意,与平日里给辰肃下达命令的模样截然不同。
辰肃连忙塞下最后一口包子,点头离开。
沈青弦带着几分无奈,低头看了镜中的楚拓风一眼,郑重其事道:“王爷,给您梳个头发罢了,还用不着花费一上午的时间。”
楚拓风眼里带着几分不屑,哼笑:“是么?”
“王爷别瞧不起人。”沈青弦最讨厌别人用激将法,因为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下她都会吃。
不过她十分好奇,“王爷平日里是谁负责您的起居的,看方才辰肃的模样,似乎也是刚起来,对王爷你情况完全不知情。”
镜中的楚拓风目光微垂,笑容慢慢消了下去:“本王自己。”
“自己?”沈青弦的手顿了顿,但并没有停下来:“王爷还真是自力更生,往事不求人。”
申请你先还是第一次听说,堂堂王爷竟然是自己负责自己起居的。
楚拓风从小就被父皇送走成为了一个药人。
在那里,没有人会关心他的生活,关心的,只有药物在他身上的反应。
从那时起,他的起居便有自己负责。
即便是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外人有极大的警惕,就连对自己的母妃也不例外。
他讨厌被人靠近他,总觉得都抱有恶意。
所以着起居习惯,也是他自己掌控,随心而欲。
无事的时候便起的晚些,虽不合规矩,倒也过的自在。
沈青弦一点点的绕着他的头发。
她不知道楚拓风的这些经理,还以为只是没有找到一个令他满意的侍女。
“等王爷娶了个王妃,便有人伺候左右了。“
“王妃?”楚拓风突然带着几分嘲讽的笑了笑:“若是天下的女人都如同你一样,只怕本王这一辈子都不用娶了。”
“没想到王爷竟也如此喜欢调侃人。”沈青弦有些无语的笑了笑:“我和其他女人自然不一样呢,我可没想过成婚。”
她来自几千年后,她说熟悉的男人与这里的男人截然不同。
她已经做好打一辈子光棍儿的打算了。
楚拓风突你目光微微一瞥,笑容中带着一摸深意:“是么?那看样子你不适合当别人的夫人,倒是很适合当别人的侍女,虽然梳头不行,但穿衣本王还算满意。”
这也难得的,楚拓风突然有了想找侍女伺候的想法。
平日里的穿衣其实多半都由沐柒云来负责。
沐柒云虽然伺候的很好,但他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总觉得有些不快。
他以为,只是他自己并不喜欢别人靠近的缘故。
可经过今日,楚拓风才肯定,自己不过是不喜欢沐柒云罢了。
“你若来本王的王府当个侍女,本王倒也觉得不错。”
沈青弦偷偷白了楚拓风一眼,带着心里的不满,咬牙道:“我哪儿配得上北王您啊。再说了,我平日里内规没距的,当您的丫鬟,只会碍眼。”
“本王不介意亲自调教。”楚拓风突然笑着说到。
此话说完,不论是沈青弦还是楚拓风都是一愣。
楚拓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沈青弦更是感到一股恶寒,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没兴趣,王爷不找我麻烦就已经万幸了。若是还活在网页眼皮子地下,我怕自己会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