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房门被推开,沈青弦连忙闭上了双眼,装作熟睡的姿态。
只听到脚步声在她床头停下,沈傲寒的声音颇为得意:“看吧,我就说这废物睡死了,以前睡得就更猪一样,在外面放炮她都醒不了,今日不怪我们下手,要怪就怪她自己命薄!”
沈青弦一惊。
这是要对她下杀手啊!
在她的记忆里,虽然这个弟弟对原主并不喜欢,但也没有痛恨到这般地步,充其量争吵两句,最后都以一句“不跟你这废物一般见识”收场。
今日对她下死手,只怕另有缘由。
“少爷,咱们快点回去吧,我害怕。”一旁的小厮吓得发抖。
就在沈青弦心里咒骂之时,她手腕中的电子芯片居然对她做出了提示。
有毒?
沈傲寒还真是干啥不好,非要想着对她下毒?
她玩毒的时候,沈傲寒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了。
沈青弦将眼睛开了一条缝看去,只见沈傲寒从怀中拿出药粉包,紧张的一边拆开纸包,一边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废物大姐!永别了!”
就在沈傲寒准备将药粉倒在她身上的时候。
沈青弦突然做了起来,紧接着房内突然发出一声……
“阿嚏——”
沈傲寒顿时傻了似的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死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沈青弦。
手中的纸包里那里还有药!所有的药都被沈青弦一个喷嚏吹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而这个罪魁祸首正一脸无辜,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揉了揉眼睛,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阿嚏——”
小厮吓得彻底坐在了地上:“少,少爷,药……药全到你身上了!”
沈青弦带着困意道:“诶,寒弟,你怎么来了。大半夜有什么悄悄话要跟姐姐说么?”
沈傲寒吓得“啊啊”大叫,原地不断跳动着,疯了似的想将身上的药粉抖下来。
“贱人!你个贱人,你竟然要害我!”
“寒弟你在说什么呢!”沈青弦藏住笑意一脸无辜,却并没有上去帮他一把。
就在沈傲寒大叫着,伸出拳头就要朝着沈青弦挥打了过去:“你个贱人,我要你的命!”
“住手!”
就在沈青弦刚躲开一击准备逃跑的时候,一道拄着拐杖的身影,极度威严的站在了门口。
“你们在胡闹什么!”
“奶奶!”
沈傲寒哭着跪在了沈老夫人的面前,一脸委屈和急躁道:“是大姐,大姐要杀了我。她把毒药全洒在了我的身上,奶奶快救我!”
沈老夫人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七魂草!”
吓得她步子一歪,后退了几步:“快!赶快,快拿草木灰来,快给大少爷洗干净!”
侍女们连忙跑了出去。
留下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沈青弦一脸平静的望着老夫人,瞳孔对着月光,显得有些清冷:“奶奶,你不会也以为是我要残害寒弟吧。”
“就是你,你个贱人还狡辩!”沈傲寒争着道。
沈老夫人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吓得沈傲寒顿时没了声。
“别以为我老东西年纪大了就可以让你们随意糊弄!只要我还是沈家一日,这个沈家就由不得你们胡来!”老夫人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严厉又充满了气势。
她狠狠的瞪了沈傲寒一眼,气的脸色发白道:“你说阿弦毒害你,难不成还是阿弦大半夜把你拽到她房间的!”
沈老夫人一句话,吓得沈傲寒顿时说不出话来。
沈傲寒此时才想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胆怯了。
老夫人见沈傲寒不说话,直接用拐杖抵在了小厮的胸口:“你!你来说,到底是你家公子下的毒,还是阿弦下得毒!”
那小厮本就胆小,吓得他不断磕头跪地求饶:“老夫人饶命啊!是,是公子。是公子拉着小人过来的!小人什么都不知情,小人不知啊!”
“你个死废物,本公子养你有什么用!”沈傲寒哪里想到最后竟被自己人坑了去。
气的他咬牙绷紧,抬起脚就朝着那小厮狠狠踹了起来。
动作用力极大,踹完后似乎还不解恨,不断的喘着粗气。
但紧接着,沈傲寒又立刻下跪。
只听得“砰”的一声,膝盖落地,吓得老夫人立马后退了一步。
“奶奶,傲寒知错了,傲寒是沈家独苗苗,可不能被打死啊!”沈傲寒哭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手抓着老夫人的裙摆,摇晃的老夫人都快站不稳了。
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没几句真心的。
沈老夫人眼神复杂看了沈傲寒一眼,随着一声叹息,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侍女们传来杂乱的声音。
哽在喉咙处的话又被咽了下去,只好摇了摇头,无奈道:“快带公子去好好洗洗,用些草木灰,别耽误了。”
侍女们连忙将屋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只剩下沈青弦与老夫人二人还在屋内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开口。
房间静谧的有些诡异,沈青弦坐在床上不说话,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奶奶。
老夫人眉心颤抖,握着拐杖的手捏了又捏,在万般挣扎后,这才叹了口气,抬眸无奈道:“阿弦,傲寒他……不懂事!”
沈青弦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当老夫人说出这句话是她并没有半点意外,反倒格外平静。
笑,自然是笑不出来。
她叹息这世间的不公平,但在看到老夫人低头愧疚,满脸皱纹的模样时,沈青弦又只好叹息着,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奶奶的意思我明白了。傲寒也是奶奶的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奶奶自然也会心疼。况且傲寒还是咱们沈家唯一的男主人,他还未有子嗣,咱们沈家不能断了根。”
好在记忆中的沈傲寒也没对她做过什么,要不然她也不对这么轻易就放过。
见沈青弦主动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老夫人连忙点了点头,身子微微颤抖的上前,坐在了床边。
但沈青弦越是这般听话,老夫人的眼神就越是心疼。
老夫人将拐杖放在床边,哽了哽喉咙,将沈青弦抱在了怀里:“是奶奶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她身为长辈却让晚辈受委屈,是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偏偏她还需要将沈家延续下去,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夜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急雨,看上去来得快去得快,但在地面上却也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次日刚过正午,祠堂那边就有人过来传了消息。
沈黎立刻让沈青弦过去一趟。
刚到祠堂,沈青弦前脚刚跨国门槛,就听到“砰”的一声,一个茶碗碎在了她的脚前。
她虽一愣,但也没被吓着,反而用脚将茶碗的碎片推了推,十分淡定的挺直腰杆走了进去。
沈黎气势汹汹,架着胳膊,活脱一副泼妇的气势。
刚一进屋便立马抄起了香炉朝着沈青弦砸去,颇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
“你还真是个白眼狼,枉费沈家养你,竟然敢在医宗大会之前陷害自己的弟弟!”
陷害弟弟?
到底是谁陷害谁!不分亲红皂白的就那香灰砸她,这就是沈家长辈的态度?
沈青弦连忙一个侧身想要将香灰躲去,但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笑容,竟然有将扭开的身子直直迎了上去。
这般怪异的举动沈黎自然有所察觉,但抛出去的香炉已经收不回来了。
只见香灰铺满了沈青弦整个胸口,而就在下一秒,突然传来的“啪”声,让跟过来的侍女小厮们,当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