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前日周阳邑大败,幸亏逃得及时,没有被高顺抓获,方才逃得一命。
但与前来监军的李儒闹得很不愉快,既有董氏姐妹二人的原因,也有李儒认为牛辅在这关键的时刻没有拿出本部人们作战的缘故。
总之,二人不欢而散。他逃往安邑,李儒撤往解县,终究没在一起。
昨日,牛辅经过连夜奔逃,一夜未眠,终于在昨天凌晨抵达了他的‘老巢’——安邑。说是老巢,乃是因为他在此驻守已有数年时间,被他经营得固若金汤,不惧任何人。即便是被人围而不攻也不担心,城中的粮草等物资,足够城内的六万大军食用五个月的时间。相信不到五个月就会有援军前来相救,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牛辅对于他的老丈人董卓对河东的看重,可谓是了若指掌,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河东落入他人之手的。
先前的李儒,就足以证明了。
今天早上,牛辅还在睡觉,也可以说是补觉,毕竟之前一夜未眠。可惜天不从人愿,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其惊醒。
被人惊醒,牛辅感觉十分不爽,吼道:“哪个王八蛋想找死?昨天不是说了没有天大的事不要叫醒我吗?”
来人闻言被吓到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抖抖索索的:“将、将军,敌人攻、攻城、城了。”
牛辅本来有些迷糊的脑子顿时为之一清,急道:“汉军攻城?”
“是的,将军!”
刚说完,牛辅觉得不对了:我干嘛要怕汉军,之前只是因为……因为那些士卒只是杂牌军,城池也不坚固,才被高顺拿下了而已,对没错,就是这样。高邑可不是那些破城,我手下的精锐也不是那些杂牌军可比的。恩,没错,就是这样!高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就让你真正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哈哈!前两天可是被你打得好惨,要不是老子跑得……额……是离开得及时,不然说不定要命丧你手。
牛辅学会了阿q,在自我陶醉。正自我迷醉得不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高顺才两三万人,他手下有六万余人,却被迫在龟缩在城中。
实在是丢人,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牛辅脸涨得通红,觉得被人藐视了,当即边穿衣边说道:“开始攻城了吗?给我集结人马,我要出去宰了高顺那家伙。”
他或许不知道他这话对门外的亲卫有多大的震动,当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亲卫呆愣愣的,不由问道:“怎么了?”
“啊?”亲卫惊醒,回道,“怎么了将军?”
牛辅大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招呼他一起走了。
等牛辅来到城门楼上的时候,高顺刚刚将攻城器械组装完毕。
“来人!”
看着城外的高顺军,牛辅觉得格外的舒畅,一雪前耻的机会就在眼前。刚喊完话,还未等手下之人应话,发现不对劲了。
废话,又不眼瞎,能不发现么,一个军和两个军摆开的阵势明显差多了。占地面积可是差远了,是之前的两倍有余。
先前还只是因为对楼的出现有些惊讶,没想到人手也变多了。
“将军!”
牛辅听到应话,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一下!”
作为手下自无不可,听从命令就是了。
不多时,牛辅观察完毕,发觉人数增加并不多,就两万左右,加起来一共还不到五万呢!心里又高兴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命令,立刻集结五万人马,准备出城作战,我要一举歼灭这高顺的这股部队。”
手下傻眼了,占据城池之便利,却要出城作战,这不是傻么。
迟迟未听到应话,牛辅眉头一皱,回头望了一眼,发觉手下在愣神,怒了,森寒道:“没听懂我说的话吗?啊,还不快去!”
手下被话中的冷意惊醒,慌忙应道:“是,将军!”
等手下离开,一人来到牛辅身边,劝道:“将军,要不还是属下去吧。要是有个万一,属下也不好向主公交代。”
牛辅听着这话,没有生气,因为这是他手下最为信任之人,胡赤儿的声音,所以他心里有了几分迟疑。毕竟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一不留神就中了一箭也并非是妄言哪。在看着城外高顺军那整肃的军容,心里的迟疑又多了几分,觉得胜利也许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刚才话一说出口,现在突然退缩了,岂不是令手下之人看笑话,因此牛辅虽然心生退意,却迟迟没有开口。
胡赤儿跟随他已有多年,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又劝道:“将军作为全军的统帅理应站在指挥全局的位置上,岂能亲身犯险。”又走近两步,用只有他和牛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况且,刚才将军也只是说要歼灭高顺,并没有说要亲自动手。所以将军完全可以待在城楼上观看战况,还有利于指挥全局。”
牛辅知道他后边的话只是瞎说的,不过也觉得刚才确实没有说要亲自动手,便同意了:“也好,胡赤儿,那就看你的了,希望你能注意两边压阵的骑兵,然后给我一举摧毁那些攻城器械,还有那可恶高顺军,一定要记得将高顺给我捉回来,我要他好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牛辅面露青筋,端的吓人。胡赤儿也被吓了一跳,回道:“是,将军,胡赤儿必不负将军所托,将高顺那龟儿子捉回来,任由将军处置。”
牛辅满意道:“好,去吧!”
胡赤儿当即高兴的下了城楼,带着刚刚汇聚过来的五万人马出了城。他和牛辅的想法很是相似,在他看来,之前的哪些城池,主要是高顺突袭,才得手的。至于前几天的那一战,他同样经历了,却觉得不过是杂牌军,哪能和牛辅本部精锐相比。
就此,胡赤儿踏出了城门,也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正如他先前劝说牛辅的那样,“要是有个万一”,这个万一就到了他身上,还刷刷的往上涨,涨到了很有可能。
却说高顺这边,组装好攻城器械,还未等将对楼推到队伍最前方,他和徐晃就看见高邑的城门打开了。
“高军长,这是什么情况?”徐晃有些傻傻的问道,“他们怎么出城了?不会是想我们野战吧?”其实不是他傻,而是这种行为他实在没法理解,脑子有些发愣。
感受到徐晃的惊讶,高顺眼中精光闪过,看着呼啦啦出城的牛辅本部人马,当即下令“对楼”停止移动,并注意防护。
然后才转头对徐晃说道:“徐军长,你说得没错,十有八.九他们是想我们正面对战。不过不是他们傻,而是太过自信,自信他们能打败我们。你看!”
高顺伸手向前指去。
徐晃顺着就看了过去。
“他们不仅人比我们多,而且你仔细看,他们行止之间,已经有了一丝精锐的意思在其中。比之董卓的飞熊军也差不了太多,想必这就是他们的信心所在。再加上前几天牛辅被我打得狼狈逃窜,恐怕心里不好受,又觉得丢了面子。见我们人数不多,想要借机找回面子罢了。”高顺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徐晃点点头:“高军长所言甚是啊!呵呵,看来牛辅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是吗!”又淡淡一笑,说道,“不过也好,省了许多麻烦,要是这么多人守卫城池,我们一时半会还真难以攻下,即便是攻下了,也是损失惨重。”
“不错!”高顺面上也升起一股怪怪的淡笑,不知是在赞同徐晃的话,还是在笑牛辅的死要面子。
不过还有一点是高顺没有说的,那就是这当中也有李儒的因素。
前天牛辅和李儒不欢而散,让牛辅有些担心李儒会在董卓面前说他的不是,要是一旦董卓信了,并且发起怒来,他可承受不了,搞不好会人头落地。所以想要借机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以示保卫河东的决心,也算是将功折罪。
看着牛辅的本部人马即将列阵完毕,高顺对徐晃说道:“徐军长,还请等会带领第四军的弟兄暂时退走。”
一听这话,徐晃就明白高顺是啥意思了,分明是要以虎卉军作为诱饵,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他的第四军从外围袭杀敌人,与之呼应,于是很爽快的同意了。没有半点担心虎卉军会不会被敌人打垮的意思,因为他深知虎卉军的步战能力,尤其是这种防御杀戮型。
要知道以前高顺就是新兵训练处处长,专门练兵的。也就是他们手下的兵,手下的这些精锐,都要经过高顺的训练,达到标准以后才会分配到各校、各师(那时还不是军)。即便是现在,高顺只训练少部分新兵,其他的训练的地方也是沿用他的方法进行训练。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高顺训练的效果要强,耗时又还要少,是各军争抢的对象。
而虎卉军在张羽的允许下是拥有首先挑选权的,高顺自是会首先挑选合适的人选进入虎卉军(不是最强)。
再次介绍一下高顺手下的陷阵校,陷阵校乃是真的精锐中的精锐,其挑选方式极为严格,预备役数十万人,也才仅仅挑出一校人马,这还是张羽要求的缘故,不然恐怕会少上一半。因此,为了补充因为人数增加而下降的选拔要求,又着令军械所按照高顺的要求给陷阵校打造合适的武器、盔甲等装备。其待遇远超其他校,花费是其几倍。
有了合适的装备,再加上高顺的亲手训练,其战力自是非同一般,也算是没有辜负张羽的一番苦心,和付出的巨大代价。
而既然陷阵校如此,那么虎卉军的其他校也不会差了,都是一等一的精锐。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虎卉军这个名号,要知道虎卉军可是皇宫禁卫,专职守卫皇帝之用。据传虎卉军最早出自汉武帝,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一件事倒是真的,距离此时也不久,也就一两百年,当时匈奴单于起兵三十万欲要会猎中原,汉庭大怒,派出三千虎卉夜袭匈奴大营,大败匈奴。可以说匈奴的衰败与此次大败不误关系,让鲜卑抓住机会翻了身。可谓失策!
言归正传,徐晃回归第四军所在,高顺也悄然指挥虎卉军在不经意之间布下了立于防守的阵势,只等牛辅的本部人马来攻,立马完成最后的结阵,斩杀来敌。同时位于军中的对楼,高顺也没让他完全闲着,也做了一番安排。或许会发挥出奇效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