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讨论完信使的事情,张羽和戏忠当即出发前去和徐荣汇合。
鲜卑即将到达弹汉山也就意味着大战即将开启,这还是天狼营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延误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后的结果,不然更早,天也更冷。
张羽这次出发带着不少的酒,为的就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期让士兵们能不时的喝上一口,暖暖身子。虽说军中有规定,在打仗的时候不能饮酒,但张羽也不是不同人情不是,这个时候要是也不让,那岂不是要冻死人了。
运送这些酒用的是雪橇,也幸亏是雪橇,这可比用马车方便多了,安全、速度快、量大。不过这也主要是如今天还冷,雪还没怎么化的缘故。
不过要不是雪都没化的话,也用不着运酒了,天都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不是。
本次对鲜卑作战,可是拿出了大半的正规军和五万的预备役,加起来也才不到十五万人,而鲜卑有超过三十万人。
这是轲比能和天狼营传回的关于军队人数的最新消息,这样一来人数上差距就有点大了,好在有轲比能这个间谍存在,他麾下的八万余人加上十万人,和步度根的鲜卑大军差不多,甚至还要多上那么一点。
这也是本次大战胜负的关键点之一,只要在适当的时机,轲比能反水,步度根很有可能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
弹汉山是鲜卑的圣山,历代的单于都是埋葬于此,可以说是鲜卑的祖庭之所在。但是上一次步度根与北匈奴苟合,想要捡便宜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连累了另外两部受了不小的损失。
最重要的是丢掉了弹汉山这个被鲜卑人视为圣山的祖庭,给步度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最后还是凭着檀石槐之子的身份才化解了这些麻烦。
如此一来,步度根对于征北军的恨,那是比天高,比地厚。怎能不找张羽的麻烦,如今纠结其余的两部鲜卑正是有了恢复荣耀,夺回弹汉山的借口才成功的。
这也可以说明弹汉山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了。
其实,这是张羽算是给步度根背了黑锅了,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那么回事。
东部鲜卑一直以来就是以弹汉山为中心,进行着放牧,其强大的实力,也使得周边的一些小族对之饱含敬畏之色,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但自从被张羽大败之后,又被高顺给追了个狼狈逃窜。
心里有了阴影,回到弹汉山立即收拾行装,西移。
没办法,弹汉山虽是东部鲜卑名义上的中心,但其实它是比较靠近靠近辽东的,尤其是乐水。这么近,还不赶紧躲远点,等着被消灭吗?所以步度根就自作聪明的跑了,理所当然的跑了。
也是,张羽可是在新得的土地上修建了新的城池,他要是不跑,等着挨收拾吗?
汉人有句话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步度根自觉自己还是挺有文化,也挺了解汉人的,只是当他发现弹汉山一直被晾在那,征北军丝毫没有去占领的意思,只是在相隔百余里的地方修建了一座新城。这个时候他又觉得丢脸了,‘我都让给你了,你咋还不接受呢?’
真是傻得可爱,弹汉山根本就不适合建城,谁会傻乎乎的去那上边建城,真是他自以为是了,傻了吧唧的!
但他又觉得就这么回去也不妥,主要是不太安全,于是就在鲜卑内部上蹿下跳,欲要联合另外两部,夺回弹汉山。时至今日终于有了结果,借着大雪的灾难大举来攻。
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征北军的富庶,想必打败了他们,就可以满足子民的生存需要了。
这是一场无关信仰,无关正邪,仅是为了生存而战,哪怕他们打着夺回弹汉山的旗号,也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当张羽等人抵达的时候,徐荣已经收拾出了相当大的一块面积用于驻军,远远的望去,如不细看,雪白的帐篷和草原上雪白的积雪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可以说是绝佳的隐藏了大军的踪迹。
好在内功有成,张羽那超人般的视力一眼就看出了不同,然后开始寻找大营的大门,也真巧,和前进的方向一致,就是有点隐秘,想必这是徐荣故意的吧,为的就是隐藏行踪。
临近大营,就瞧见了徐荣和黄忠等一众大将以及郭嘉在营门处等候,想来应该是周围的暗哨或者探骑传回了消息吧!
一番见礼毕,相携入营。
其实本次大战的主帅是徐荣,并非张羽本人,他仅是作为标志性人物,鼓励士气而来。私下里也有做回前世的本职工作,体验一番冷兵器时代的参谋工作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还有个身份就是本次大战的三位参谋之一。
不过作为主公,大战又还为开启,徐荣等人前来迎接可以说是合情有合理。
所以张羽也没有说什么,来到了给他准备的军帐之中,放好东西,就赶紧休息,长时间赶路还是有些累的,就算他不累,也要顾及戏忠他们啊!
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所有人一起用过晚餐就聚在一起商量起本次的战事来。
首先徐荣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根据探骑们的报告,方圆两百里暂时还未发现鲜卑大军的踪迹。不过根据张羽提供的消息来看,大概明天就能见到了,目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既然敌人还没到来,那也就是说还有时间进行准备,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胜算。
忽的,张羽想起曹操雪夜筑冰城的典故,心里有了计较,便提议也来个雪夜筑冰城经典战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有座城池的保护和没有城池的保护,那在心里上就是不一样的。
不过大家还是对此进行进一步的讨论,比如怎么建造速度才够快;又在什么时候建造出来,才起到最大的效果,打击敌人的士气,振奋我军的士气;以及如何引诱敌人攻城,不至于见到冰城就泄气,直接绕过冰城杀往幽州。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惨了,所以得早早的做好准备。
大家一一解决了这些,才在凌晨丑时刚过,将入寅时的时候回到各自的大帐休息去了。
尽管大家都是今天凌晨时分才睡,不过大家都习惯了,而且大战在即,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早早的便起了。
待用过早饭,探骑传回消息,鲜卑大军出现了,约有四十万人,正朝着这边行军。
当真是如昨日徐荣所言的那般,今日便能见到鲜卑大军,只是没想到的是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消息。鲜卑大军的数量也不对,不知是轲比能故意的,还是这些人是在最近刚刚加入的。
要说为什么不关天狼营的事,人家不也禀报了吗?怎么就关轲比能的事了?
这外部人员和内部人员能比么,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数过万无边无沿。那么数十万大军,怎么数,只能估计个大概。
那为何探骑说的又不一样了呢,难道他就能数清楚了?
这根本不同,探骑实际上就是专业人士,干的就是这活,再说了,后来又加入了几万人不也很正常么,步度根作为一部首领,有这点心计算不上什么吧!
最担心的就是轲比能见到这么多人,心里的想法动摇了,开始左右摇摆了。张羽对此很是担心,要真是那样,这次大战可真的就是胜负难料了。
今天一天,征北军都在为昨日计划的冰城做准备,为此连营地都直接迁移到了弹汉山上。这就是为了激起鲜卑的仇恨,免得他们绕城别走。
就在这紧张的准备,和张羽等人满心的期待之中,鲜卑大军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弹汉山附近。看来这大雪给他们带去了不小的麻烦,不然也不至于两百里不到的路程就赶了一天的时间。
步度根带着大军抵达弹汉山附近的时候,就看见了弹汉山上那迎风招展的征北军的大旗。
这就是昨日想出的第二个办法,不仅要住在弹汉山上,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他们感到深深的耻辱。这样一来,到时候冰城一出,即便是步度根等部落首领想要让城别走,鲜卑士卒们也不会答应,这就是一种深深刻入骨子的耻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
鲜卑各部的首领也注意到了这些,果然一个个的气愤不已,想要立即进攻,出上一口恶气。
步度根也是感觉胸口有股闷气,想要发泄,要知道自其父檀石槐去世,鲜卑虽然分裂成了三部,但鉴于对老单于的尊敬,这弹汉山让给了他步度根。如今不仅失去了这个鲜卑的圣山,还被敌人在山上耀武扬威,怎么好得了。
不过这货也不完全是草包,加上轲比能的劝说,知道赶了一天路的士卒都累得不行,这会只是凭着一股恶气撑着想要进攻,杀死敌人以泄愤罢了。如此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恐怕只能是送人头,敌军应该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所以,忍了!
就是这一次忍让,让他们有了刻骨铭心的恐惧,在之后的对战中处在了不利地位,嗯,准确点说叫士气低落,军心不定!
就在鲜卑准备营地的时候,张羽等人正在弹汉山上用神眼看着他们呢!
郭嘉一脸高兴之色的对身旁一男子说道:“怎么样?黄师长,输了吧!今晚你的酒可就都归我了哦!”
与郭嘉的兴奋相反,黄叙一脸的苦逼,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他怎么也没有想要鲜卑居然如此的软蛋,不是号称草原雄鹰的吗?怎么受到如此大的耻辱,连个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就不管不顾的扎营去了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万分不爽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些王八蛋怎么有脸称之为草原的雄鹰,真是……”
不等他说完,郭嘉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喂,我说,黄小子,你是不是想耍赖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的脸面往哪放啊?”
本来郭嘉是想说‘让你爹黄军长的脸面往哪放’的,可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道充满煞气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身子一麻,暗叫失策的同时赶紧改了口,这才感觉那目光消失,身子恢复了正常,方才松了口气,心底暗道:好厉害!
黄叙本还想争辩一番,不是自己的问题,可郭嘉的话音刚落,就感到头皮发麻,知道这是自己老子那充满杀气的目光,心底一抖,赶紧认输,同意了郭嘉的话。
心下却在想:怎么忘了爹还在这边了,要是耍赖了,肯定会觉得我这是丢了他的脸了,还不被揍死啊!
听到黄叙认输了,郭嘉可不管他心里如何想,一想到今晚黄叙的酒归自己了就高兴不已,不过也偷偷的看着黄忠的脸色,见其没有不虞之色,放心的同时,也不由暗赞一句——果然不愧是主公所说的大汉第一武将,这心胸就是不一样啊!
张羽等人虽然也听见了郭嘉和黄叙的对话,但都没放在上,就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了。就是不知这二人知道了会怎么想?有没有想要拍死他们的冲动?
既然没戏可看,张羽等人自是离去,回营吃饭去了。只是可惜了为步度根准备的第一道大餐没用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