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站在历宅大门口,做了伪装,历南锦开大门前,都没注意到他隐匿在大闸门对面的阴影里。
他皱了皱眉,看向连面容都做了乔装的向南,只留了一人宽的空,忍不住问道,“这么小心?出什么事了。”
向南指了指里面,历南锦这才把他让进来,关上了闸门。
直到进了历宅客厅,向南才将头上的帽子摘掉,对历南锦说道,“你对邵家了解多少?”
“邵家?那个邵家?”
“嗯。”
历南锦指了指楼上,“去我书房说。”
向南有些意外,都已经到了历家,按道理应该是他最舒适最放心的环境,竟然还会……
历南锦解释道,“有些事,不方便我弟和我爸知道。”
此言一出,向南便了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上楼,抵达书房之前,历南锦又轻轻拉开了房间门,看了眼祝遥依旧熟睡,这才放心。
历南锦给向南倒了杯水后,这才说道,“你突然提及邵家,又来得这么小心,是确定邵家已经敌对了吗?”
“还没确定,但是,今晚他是跟墨老一起的,直接到阁下办公室找的他,我出来的时候,阁下还在跟他们谈,具体情况暂时还不知道。”
“既然还没谈妥,你不在墨臧那边守着,来我这儿干嘛?”
一句墨臧,听得向南眉头微蹙。
他有些不满历南锦对墨臧的称呼,私底下他们怎么称呼墨臧,他管不着。
可是,当着他这个秘书的面,还直呼其名,那就是对墨臧不尊重了。
历南锦才不管这些呢,他跟墨臧通电话的时候,都是这样称呼的,他觉得没毛病,墨臧不觉得有毛病就行。
向南察觉到,历南锦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想到墨臧之前跟他们打电话的表情,确实是懒得的舒适,倒也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他颇为无奈的说道,“邵家在国际雇佣兵的位置,历上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邵家真的站队墨老,这对阁下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呢?”
历南锦耸耸肩,“你是擅自做主来找的我,还是墨臧让你来的?”
“他让我务必要联系到你。”
“联系啊……”
“情况紧急,我打扰到你休息也很抱歉……”
“无妨,你来的目的我也清楚,就是想找我要个表态?”
向南点点头,墨臧去跟墨春海和邵正勋密谈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话,还很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里。
墨臧说,“现在,危机的袭来,却也是时机的到来,历家那边一直都晦暗不明不表态,这次,邵家的动作,反倒可以刺激刺激下历家。”
所以,向南来找历南锦来了。
他丝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是的,阁下一直都希望能得到历家的肯定答复,如今邵家这边局势不明……”
“邵家的局势不明,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历家从我爷爷打完仗开始,就不再参政。”
“话是那么说,历上将自己也清楚现在的局势,就算你不跟我们站,因为……令夫人的关系,想不被影响都很难,前些日子,历上将自己不都自身难保么?”
“那我自身难保的时候,也没见总统阁下,对我施与援手。”
“阁下找过祝遥,被祝遥回绝了,即便阁下不能明面上给你太多助力,但在军事监狱的时间,阁下应该也能感觉到,你是受到了特殊优待的,包括,墨先生作为你的好友,也是有受到保护。”
历南锦笑了笑,他突然有些欣赏向南。
不卑不亢,不徐不缓,让人不会把他当成是总统身边的一个副手,反而……他身上还有种大气。
谈吐间,也是只捡重点的说,没有半句废话。
没有恭维,也没有压迫。
只是用事实,平静的告诉你,他们曾经给予你的一些助力。
历南锦沉默的观察着向南,过了约莫十几秒,两人都没有开口,向南也是依旧保持着他的那份沉稳笃定。
终于,历南锦开口说了一句话,安了向南的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爸那里我不想去左右他的想法,至于我这儿,这要他守承诺,护了我要护的人,墨春海自然笼络不了历家。”
闻言,向南总算是松了口气。
即便没有得到历南锦肯定的回答,却至少证明了,历家,墨春海拉不走!
至于邵正勋那里,就算他沾边墨春海,以历南锦的能力,也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更何况……邵家的雇佣兵再厉害,那也是国际的佣兵组织。
如果,邵正勋真拿佣兵来搞事情,墨臧有的是理由,可以弹劾到联.合.国上,请求国际支援。
其实这些历南锦都知道,就算邵家入伍墨春海,也未必能真的撼动他现在的总统位置。
可是,他既然让向南来此,势必也是为了图个安心。
是敌是友,必须得知己知彼才是。
向南笑笑,起身朝历南锦鞠了一躬,“多谢历上将的支持!”
“我只是为国效力,更何况,有国才有家!”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阁下的。”
“向南,你的能力,当个总统秘书,不觉得屈才?”
向南有些错愕,他眯了眯眼,眼底顿显防备之色。
“历上将还请麻烦解释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来都不觉得,替阁下做事,有任何屈就。”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紧张!”
历南锦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向南没动,他无奈地耸耸肩,“当初,你比我早一批进特种队,我对你的大名,印象很深。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明明可以升一等上将的,即便是转职,你也可以成为一等上校,为何却选择退伍,转了文职?”
“累了而已。”
“我也是个军人,我知道一个人从小士兵,升级到一等军将之后,身上的那种荣誉感和自豪感,是无可取代的!”
“历上将为何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这个嘛……纯熟好奇而已,毕竟,目前在军队里,跟我资历相当的人没几个,你算是其中之一。”
“过奖了!”
向南朝历南锦伸了伸手,笑容里有几分疏远,“对我来说,军勋和将级,并不是最重要的。”
说完,向南跟历南锦握手完毕后,又递给他一份封蜡的文件,“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