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外表亲和,气质平平的中年男子。
比起潇洒不羁的许父。他对普通异性,明显缺乏足够的吸引力。
所以,舒蔻至今都很难相信,前后曾有两个大美人倾心于他,甚至对他死心塌地。
“和先生……”候在一旁的保镖,毕恭毕敬的刚想开口通报。
monson和一挥手,暂时制止了他。
因为,他父亲正聚精会神的对准了一个球洞,准备推杆。
舒蔻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一个劲的说服自己,别自作多情,这男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从美国回来也绝非是因为她。
她舒蔻的父亲,从来只有一个!
等和父顺利的一击入洞,monson和高兴地轻拍了两下巴掌。
保镖趁机又凑近他耳边说:“和先生,舒小姐来找你。”
“什么?”monson和一回头,又惊又喜,“舒蔻,你怎么会来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说着,他又朝舒蔻前后左右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当然。除了我,你还期望有谁?”舒蔻从他疑惑和警惕的神色里,觉得自己今天这趟来对了。
“没,没什么。”monson和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目睹她身上那件宽松的裙子,笑着掩饰道:“我是觉得,就你现在这种状况,许攸恒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吗?”
如果许攸恒知道,当然打死也不会让她前来!
舒蔻心里这样答道。
她直勾勾的望着对方缠着纱布的伤口,直截了当的转移了话题,“你的胳膊怎么样?昨天才缝了那么多针,还做这么剧烈的运动没问题吗?”
“当然不行,还疼着呢!”monson和像个试图得到家长重视的孩子,冲她皱了皱眉头,“我只是陪我父亲来散散心的。”
说着,他朝父亲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瞟了眼。
可舒蔻假装没看到和父已经放下球杆,扭过头来,也直勾勾的凝视着自己。
这让她的肩膀和背部,变得特别的刻意和僵硬。
也让本想接着往下说点什么的monson和,就此打住,“舒蔻,你……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什么?”舒蔻也发觉自己的表现,太过抵触,太过欲盖弥彰。
“monson,”和父主动走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舒蔻,“这位小姐是……”
“她就是舒蔻,爸爸!”monson和的介绍,很郑重其事。
而且,他们父子俩对视的眼神里,游动着一些心照不宣的东西。
“舒小姐。你好!”和父朝舒蔻期待的伸出一只手。
但舒蔻怔怔的盯着他的手,没有反应。
她头一回觉得“舒小姐”这称呼,好别扭,好刺耳!
“舒小姐,你怎么了?”对方没有看出她内心的波动,又冲她伸了伸手,提议道,“是太阳太大,太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去俱乐部里面的咖啡厅坐坐?”
舒蔻呆若木鸡的,依旧没有反应。
如果今天,她是个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的傻丫头,那么她会对眼前这位慈蔼祥和的中年男人,产生极大的好感。
她也绝对愿意和对方坐下来畅聊一番。
然而……
此时此刻,她无法违背内心的怨恨,无法带上虚与委蛇的假面,冲着对方微笑,更无法说服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伸上前握紧对方。
轻描淡写的“你好”二字,是她能给出的全部回应。
“和……和先生!”
而她最后吞吞吐吐,画蛇添足加上的称谓,让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的尴尬和讽刺。
和父低头望着自己落空的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他略带责备的睨了儿子一眼。
monson和马上心领神会的回道,“爸,您……您别误会。我也没和她说过什么。”
呃?!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舒蔻倏然一愣。
但她望着monson和稍显心虚的脸庞,很快又恍然大悟了。
“和先生,您这是怕您儿子告诉我什么?”她长吁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今天,首次直视着和父的眼睛。
“我……”和父一时语塞。
“您是怕他把您的身份背景,您过去的经历,以及您和我的关系全盘告诉给我吗?”舒蔻似笑非笑。
“我……”和父的舌头,好像打了结。
他似乎没料到,这个有心隐藏,还特意吩咐过儿子需严格保守的秘密,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赤条条地曝露在他们父女之间。
“和先生,我说对了,是吗?”舒蔻还是在笑。
只是,笑得有点像哭。
对方的躲躲闪闪和支支吾吾,让她觉得自己一语中的。
“呵,”她扯了下嘴角,自怜自艾似的摇了摇头,“我真傻!我还以为……我居然会以为……”
她盯着monson和又说,“你当初从美国回来,你用那种浪漫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向我告白,向我示爱,都是经过他授意的。都是因为他还惦记着我,顾念着一份虽然远隔重洋,却真实存在的血缘和亲情……”
“舒蔻……”monson和当然知道她在沮丧什么,“不管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请给我,以及我父亲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可舒蔻充耳不闻,微微颤动着肩头又说,“可笑的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派你回来,他自己再悄悄的飞回国内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因为我!”
“舒蔻,你也误会了……”monson和急于解释,却毫无头绪。
“难道不是吗?”舒蔻想着,现在可能还落在他们手上的烟,显得越发的愤怒,“他刚才的话,不就证明了,他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更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吗?”
“舒蔻,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宜激动!”monson和劝道。
“我不激动!”舒蔻执拗的回道。
“你……你很恨我吗?”和父云淡风轻的插了句嘴。
舒蔻好像又陡然变成了沉默的羔羊,只有起伏的胸膛,见证了她前一刻的冲动。
“原来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我还以为能……”和父没有说完,只懊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所以,你恨我,恨得不但不愿和我握我。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吗?”
“不!”舒蔻回答的很斩钉截铁,“我不会恨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