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蔻说完,顾不上维持什么形象,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朝落地窗后的络腮胡子走去。
但这时,厅内的络腮胡子低头看了眼手机,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惊喜。尔后,他背转身,接起电话,没再管露台上的舒蔻。
“舒蔻!”monson和也一点没想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难道你希望我像许攸恒一样,什么事都骗你,瞒着你吗?我原本可以不用急着告诉你这一切。可你父亲,他老了。他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你!”
“我说过了,我只有一个父亲,他已经死了!”舒蔻义愤填膺,甩开对方伸过来,试图拉住她的手,“二十四年了。一个人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四年。他心里但凡……哪怕就是有一点点的还记挂着我,也不会等上二十四年,才派你来找我。”
舒蔻滔滔不绝,仿佛是把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苦水,一骨脑的倒了出来,“十多年前,当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天天慨叹母亲不喜欢我,怀疑我不是舒家亲生女儿的时候,他在哪儿?我不幸遭遇车祸,双目失明,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又在哪儿?还有四年前,为了重见光明,我不得不屈身许攸恒,任他欺侮凌辱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至于现在,我长大,我成年了。我再不需要父亲的庇佑和保护了。我更不需要这样无情无义,一走几十年,杳无音信的父亲!”舒蔻眼含热泪,咬牙切齿的说完,握住门把,就要拉开门,走进去。
但monson和蹙紧眉头,还是一把扣住了她的胳膊:“舒蔻,你应该理解一下。试问当年,他在遭遇那么大的打击后,连自己的生命都放弃了,更何况是你。与其说,这么多年他不找你,不如说他不敢,他害怕面对你……”
“懦夫!混蛋!”舒蔻两眼喷火,心里就像塞满了tnt的炸药一般,口不择言的骂道。
“还有,舒蔻!”monson和倚着墙壁,英俊的面孔浮现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你这么一味的责怪他,公平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你亲生母亲的事?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在哪,她是谁?”
“我为什么要问她?”舒蔻看着自己的手,嗤之以鼻的一笑,“我只当她根本不存在!所以,别再和我提起他们。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恶心,更不负责任,更令人痛恨的父母了!”
她话音刚落,露台的门,突然被人用很大的力气,从里面推开……
“你少给我装了,你这个心机婊,你跟我出去!”许沛浠喋喋不休的扯着另一个女人,一起从宴会厅里走出来。
她气急败坏,差点把挡在门外的舒蔻撞倒。幸好monson和把舒蔻及时揽进怀里。
门,又在惯性下,弹了回去,将露台和宴会厅隔成了两个世界。
等舒蔻站稳了,才看清楚,被沛烯揪着不放,破口大骂的人,竟然是沛煜。
她们姐妹俩,这是……
“许沛煜,你今天一定要把话给我说清楚!”沛烯像疯了似的,拼了吃奶的劲,把堂姐推到墙角落里。
沛煜跌跌撞撞,一头撞在一只玉兰花似的金属灯托上。
听着那沉重的砰的一声闷响,连舒蔻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沛烯,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沛煜捂着额头,晕头转向的看着妹妹。
“怎么了?”沛烯根本没注意到,露台上还有其它人。
她迈前一步,目中无人的叫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你这个心机婊!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邹学长到底怎么回事?”
“呵,又是他!”沛煜放下手,不屑一顾的别过头,说,“我和他没关系。我可以说,我连认都不认识他吗!”
“你还说没关系?”许沛烯压根不信,抓起桌上的花瓶,烟灰缸,杂志,水牌,歇斯底里般的朝对方扔过去,“那学长为什么会说,他只喜欢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认识几年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到底对他施了什么妖术,让他神魂颠倒,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一时间,露台上呯呯砰砰,碎片四溅,一片狼藉!
看着许沛煜东躲西闪,狼狈的几乎无法立足,舒蔻无奈的甩了下头。她推开monson和,就想上前去劝架。
monson和却伸手拦住了她,“别过去!别人的事情少插手,尤其是许家的人。”
舒蔻生气的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沛煜是我朋友。再说了,我没你那么心理阴暗。就算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舒蔻,我是怕你引火上身。这位许二小姐,砸的可是我会所的东西。而且,她现在明显失去了理智。”monson和有点委屈的说道,他朝依旧喧哗热闹的宴会厅里瞥了一眼。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当机立断的说,“我去叫保安来处理,你不要轻举妄动。让她们姐妹俩尽情的撕一下,死不了的。”
舒蔻冲着他走进厅内的背影,瞪了一眼。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阻止不了两个女人吗?
还需要叫什么保安!舒蔻觉得他分明是不想管,最好是引来点媒体,让众人围观,给许家再爆出点丑闻吧!
这时,沛烯已经猛虎下山的扑上前,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揪着姐姐的头发,又打又骂,“心机婊,你这个不要脸的心机婊,你明明知道……”
她完全撕下了千金小姐的身份和伪装,连礼服的肩带滑下来,也不管不顾,十足像个不可理喻的村野泼妇。
沛煜在她的攻击下,毫无招架之力,当然,也没打算还手。
“许沛烯,你够了!”舒蔻看不下去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扣住对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