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蔻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发现自己,用衣冠不整来形容都太保守,但凡身上该露不该露的地方,全都露了。
更糟糕的是,她身上这件才穿了几个小时的礼服,竟然被许攸恒从前襟,硬生生的撕开一条裂缝。
这男人……
是人猿泰山投胎传世的吧!
许攸恒也已经把视线从地毯上收回来,落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怡然自得,犹如一个站在苹果树下的顽童,在仔细斟酌,一会儿该从哪颗果子开始下手。
舒蔻顿时无地自容的背过身,低下头,一边理了理滑到胸间的文胸和礼服。一边心有余悸的嘟哝道:“这里……这么高级的公寓,居然也有蟑螂?”
“大概因为很久没住人了吧!”许攸恒看到欲哭无泪的她,神经兮兮的盯着地毯,似乎还在担心刚才那只小强又从哪个旮旯角落里飞出来,只想笑,“你这么大个人,还怕那么小的动物?”
舒蔻难受的扭了扭肩头,想到刚才这东西就在她裸露的肩背上爬,就像身上长出了一串又红又肿的泡疹疙瘩。
“许攸恒,我们走吧!改天再来找你说的线索,好吗?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洗澡!”说着,她用两只手,勉强捂着礼服的抹胸,埋头朝门外走去。
但……
许攸恒的大手一伸,抓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还绕了个圈,又把她拉回到自己的怀抱里。
“那儿不就有吗?”许攸恒搂着她,朝屋角一个半圆形的整体浴室,努了努嘴。
在姐姐生前的公寓里洗澡……这样真的好吗?舒蔻朝窗外瞟了眼,天色不早了,而且,这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还有越下越大之势。
“许攸恒,我担心我妈,还有初一和除夕。”舒蔻实话实说。女人掂念的东西,永远比男人多一点。
许攸恒神色一黯,“你放心,他们都有人伺候着呢?你母亲不是醒过来,精神好得很吗?”
“那……这里也没有合适的换洗衣服。”
舒蔻话音刚落,许攸恒却出人意料的放开了她,然后,扭头朝房门外走去,“你在礼服店换下的衣服,好像还摆在车里,我去帮你拿上来吧。”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他可不是像程宇棠那样善解人意的谦谦君子?舒蔻盯着他的背影,看到他冲自己挥了挥手,叮嘱道:“你快点洗,我趁这个时间,也把舒茜的公寓好好的翻查一下。”
“那……”舒蔻似乎没有什么再抗拒的理由了。
*
等许攸恒下了楼,回到车上,从后座提起一只装有舒蔻连衣裙和打底衣裤的手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被忘在车内的驾驶台上。
更让他吃惊的是,就这么短短的个把钟头,手机上居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有父亲和继母打来的,有爷爷奶奶打来的,有周助理和办公室的秘书,还有别墅的佣人,以及几个完全陌生,没有备注的号码。
许攸恒不用想,也能猜到父亲和继母大概是为小烯挨打,特意找他来算账的。
至于爷爷奶奶,急着找他,大概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对于周助、秘书和那几个陌生号码,许攸恒这会儿不想讨论工作,所以也就视如不见。
想着舒蔻一个人在上面,他不敢过多停留,一边冒着哗哗的大雨往回走,一边回拨了一个别墅的电话。
“先生,你可终于给我回话了。”是胖女佣接的电话,她的嗓音听上去,即紧张又担心。
“怎么了?”许攸恒拧紧眉头,“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左手提的纸手袋的带子,犹如预示着一个不祥,嗒的一声,莫名其妙的断了。袋子里的东西顿时滚了一地。在雨水的浸淫下,分分钟便湿透了。
许攸恒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一边借着路灯,拾起舒蔻的衣物,乱七八糟的塞回到袋子里,一边听到胖女佣在电话里解释,“不不不,没有。先生,你别胡思乱想,小少爷都挺好的。这会儿,都已经被哄上床睡觉了。”
“那……”许攸恒胡乱抓着袋子,走进楼道。
“是先前有个警察打来电话,还有你公司姓的周助理,哦,还有还有……”胖女佣连声叫道:“还有一个自称许家老爷子的人打来电话,问我们,你在哪儿?那话说得,好威严好有气势!”
“先生,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呀!”她一边感慨,一边向许攸恒惊愕的强调,“除了那位姓周的助理,也不知怎么,突然一下冒出这么多人找你。”
的确,许攸恒承认,那幢几经搬迁,也舍不得拆掉的老房子,是母亲生前的别墅。老爷子虽然心知他在这边偷偷安了家,却从没踏足过这儿,也没拨打过别墅的电话。
今天,这会儿,也不知沛烯,连同父亲、继母又去老爷子面前,说了他多少坏话。
居然让老爷子这么迫不及待,打破常规的想找到他。
许攸恒心里暂时放下这件事,在按下密码锁,走进公寓前,又问,“那警察找我是干什么?”
胖女佣答,“哦,那警察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他说和你见过好几次面了。还说,你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问遍你身边所有的人,好像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听胖女佣的描述,找他的应该是那个年轻警官,许攸恒心里格登一下,难道是……舒父的案子又有了什么新进展。
许攸恒问,“那他有说什么具体的事吗?”
“没有。”胖女佣漫不经心的答,“我也替舒小姐问过了,问他是不是查到什么新线索。结果他说没有,就是想找你问个话儿,听那语气,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许攸恒宽了心,开门,走进公寓,向对方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初一和除夕,尔后,挂断电话,踏进公寓的玄关后居,才发现自己脚底的两只皮鞋,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