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片还是被秦四昭给捡走了,他应该是要拿去检测成分。
看到药片的时候他应该也只是怀疑,但是得到南小优的回答却并没有否认。
直到晚饭时他都没有回来,南小优独自在冷水浴缸里泡到了晚上,保姆才上来敲门送饭。
“二爷呢?”
她苍白着脸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看到的仍旧是保姆善意的笑脸,她知道,保姆也把她当作南一薇。
那些羞辱和狼狈保姆都不知道,还以为她一切如同众人所想那样:二爷娶了心爱的二小姐,两个人甜美着呢。
只可惜,这一袭华丽的袍子之下,只有满满当当的虱子。
“回夫人的话,二爷说了他今天今天不回来了,蓉城的案子到了,他得去盯着呢。”
秦四昭对保姆交代的话都比跟她说的多,她只是点了点头,木然地坐到桌前开始用餐。
“对了夫人,这瓶药是二爷临走前让我交给您的,他让您按时吃了。”
避孕药三个字格外刺眼,放到南小优面前的时候她手中的筷子都是一顿。
她记得徐琳把那盒药交给她的时候说了让她早点给秦四昭生一个孩子,成分可想而知。
现在秦四昭把避孕药给她,用意也可想而知。
“二爷想得也好,你们二位现在都还年轻,晚点儿要孩子也好的。”保姆似乎以为她不太开心,连忙出言宽慰了两句。
而她表情木然地将药片倒出来,没喝水便生吞了下去,苦涩在口腔中泛开,她竟然连眉头都懒得皱。
“是啊,挺好的。”
她只是一个工具,这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有了孩子之后,连带着孩子都会成为工具,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孩子了。
后来的一个多月,秦四昭几乎很少回家。
短短的一个月,过得跟一年似的,她也对他每次回来时粗暴的性爱麻木了。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任由他施虐折磨,然后留在秦家成为南家所谓的“支柱”,没有自由,也没有尊严。
“太太,我最近才发现,您好像从来没用手机啊。”
她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倒是因为总跟保姆一起摘菜,反而有了个能说话的人。
听到保姆的话,她忽然一愣:她有多久没用过电子产品来维系跟外界的联系了?
“我很久不用那些东西了。”
她淡淡一笑,十八岁出事入狱四年,出狱后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便被南一薇开着车拉下了悬崖。
至于后来,她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自然也想不到这些。
“现在的年轻人像夫人这样的太少了,不用可怎么行呢?就算您自己不喜欢用,难道二爷在外地出差的时候您就不跟他视频什么的?”保姆以为他们两个人一直很恩爱,笑着说道:“我倒是记得夫人的行李送来时,里面好像有手机响动的声音,不过后来好像没电了就再没听见过了。”
正在摘菜的手一顿,南小优浑身的血液在这一霎那都凝固在了一处,她骤然红了眼,抬起头来一把握住了保姆的肩膀:“在哪里?手机在哪里?”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只知道秦四昭让人把她的东西全部换新了,她当时只道是正常,甚至觉得也好。
毕竟她从出狱后,她自己的东西绝大多数都被扔掉了。
而徐琳和南天相让她顶替了南一薇的位置,于是便总让她穿着南一薇的衣服。
她不知道南一薇自己有哪些私人物品,所以来时她并不知道南一薇哪些东西被送到了秦家。
此时被保姆带着她去了三楼的书房,瞧着她激动的脸蛋儿,眼神有些奇怪:“这些东西还是南先生派人送来的呢,太太您一直没上楼来看么?”
南小优此时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手机的事儿,哪里还顾得上解释,只是一句“我忘了”便敷衍过去了。
“那夫人您慢慢整理,私人物品我就先下去了。”
替南小优带了路,保姆便下楼了。
她嗅着空气中粉尘的味道,却无比激动。
原本她以为关于南一薇的东西,现在都应该有秦四昭保管才是,毕竟他对南一薇用情至深,应该不会把这些东西放着不管才是。
可是没想到一个月了,这些东西堆放在这间平日无人的书房竟然没有一个人动过。保姆以为二楼的书房是二爷的,那么三楼的书房自然属于她才是,所以干脆全都送到了这儿来,没有她的允许,谁都来碰过。
一直灰色的行李箱对方在角落里,引得南小优咽了咽口水。
她走过去匆忙打开,甚至因为不知道密码而直接找了锤子将行李锁破坏掉了。
果真如同保姆所说,箱子里有一只红色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熄灭的屏幕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虽然常年不用手机,她却也知道该怎么充电,于是连忙接通了电源,一时半会儿却不能开机。
于是她开始在行李箱里翻找别的东西,希望能够得到哪怕一点点线索,虽然她觉得时隔多年南一薇还保留着关于那件事的证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的目光忽然被一本日记吸引,拿起来一看,上面全是南一薇的字迹。
里面会有那件事的记录么?
存着一丝丝的侥幸,她将那本泛黄的日记本拿出来翻到了事发当日,上面写着:今天我去参加了学校的毕业演奏会……
血管瞬间冰冷了下来,南小优一把扔掉日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
她的希望果然又破灭了,因为她没想到的是,南一薇居然如此谨慎小心,连日记里写的都是谎话。
在进门前,她的希望犹如一枚点燃的火柴,最终还是熄灭在了残酷的严冬之中。
“你在干什么?”
南小优正打算再看看别的记录,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一张冰冷的俊颜上,森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收拾东西。”
南小优脸色苍白下来,想把没看完的日记藏到裙子下面,却被秦四昭看在了眼里。
他快步走过来,拽住南小优的手法粗暴而霸道:“跟我出去,你没资格碰她的东西!”
她哪里有男人的力气大,只能任由他拽着自己出去。
两个人身后的房间,散落在地上的日记本中,事发当天的夹页里有被撕掉的痕迹,南小优没看到。
而他们两个人都没看到的是,那支沉睡了许久的手机在充电后自动开机,亮起的屏幕上,有短信进来。
署名是: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