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施旗和袁英姿在军营里逛了小半天。
在他的受意下,程彦秋和江涛等人特意准备了烤全羊,还备上了两坛好酒,也是想让施画在这里放松一下。
在准备的时候,袁英姿却带着她上了后山。
两人站在这高高的山顶之上,看着山下被微缩的景象,施画却想到了另一个画面。
那是在不久之前,也是因为师父突然的一封信,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烦躁,那天夜里,严霄……不对,应该叫尊硕小王爷将她带到了城中的角楼之上,两人并肩的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施画长呼了口气,自嘲的摇头。
袁英姿一直都在盯着她,从昨日她突然发病开始,她就一直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多不容易,一直都在受着那病患的折磨,很是心疼她。
“袁姐姐,问你个问题呀……”施画目光眺望着远处。
“问吧。”袁英姿点头。
施画微微一笑:“你是怎么看上我哥的?其实,我感觉他有些直男,说话不是特别的中听,还有些我行我素,撩妹的技能更是差到家了,你为何要选择他呢?”
袁英姿没想到她会问自己的是这个问题,还以为是要问严霄的事呢,一时间没说话,不过小脸上却有些微红的羞涩。
施画也不急,就那样抱着胸,看着这青山郁郁葱葱的景色,特别的安静。
“旗哥确如你所说的那种人,有些过于直白和坦诚,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不会那些骗人的把戏,与他在一起,有的只是踏实和安全,而且我也是个心实之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这样,大家相处起来会很轻松。”袁英姿轻声的开口,语气却是坚定的。
“袁姐姐,你说,如我这样的人,适合进入一个特别繁杂的大宅院吗?”施画再问。
袁英姿看了她一眼后摇头:“不适合,那种地方,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思想很简单,更可以说有些太幼稚了,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装也装不出来,看看二姐姐、阳河郡主、明珠郡主,这些人可都是身份显贵之人,她们身后有强大的母家,可到头来呢,还不一个个都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我又有什么本事……”施画无助的闭了闭眼。
“小四,她们都是遇人不淑,而你不一样,谨初是个不错的人,尊硕王府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看看谨瑜,不也知道了吗?而且,尊硕王爷与施家伯父可是至交,想必不会……”袁英姿又开口劝起她来。
“不会吗?不一定吧,万一要是如此,天下间,可能再无施府四小姐这人物了。”施画不自信的摇了摇头,自嘲的扬着嘴角。
袁英姿伸手搂上她的肩:“小四,莫要如此说,虽然我也这样认为,可也看的出谨初不是有意要相瞒,用严霄这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也无非是为了查案子时方便,有时候,这太尊贵的身份反是一种拖累,施展不开手脚。”
“没事,我不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和不能说的秘密,而且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不说出来,也没什么,只是我是在想,他是个小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我施画是否能配得上,折损了小王爷的身价,不太好。”施画苦笑的摇了摇头。
“小四……谨初如果这样想,就一定不会靠近你,这小子可是一向只遵从自己心意行事之人,投脾气的可以肝胆相照,如果不是的,他一向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人家看,这几年他虽然也变了一些,但本质,不会变。”袁英姿轻拍着她的肩。
“可王府却是个大宅院,我是否可以安心的待在那里,现在我都没信心,要如何让别人对我有信心呢,前途未可知。”施画扭头对她笑了起来。
袁英姿却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了,这可能是每个未出阁的女子心中都担忧的问题吧,未来在婆家是个什么情况,谁能知道?
施画这时却张开了双手,仰头向天的道:“我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不受任何世俗礼教的束缚,做我喜欢做的事,过我想要的生活,所以呀……”
她再扭头回来看着袁英姿:“以后将施家发扬光大的事,就交给你了,好好的与我哥过日子,然后再生一大堆的孩子,让施家开枝散叶,哈哈……”
袁英姿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是笑也不是,哭也不行的,她都怀疑,这丫头的病真的好了吗?
两人一起回到军营,看到已经散发出香味的烤全羊,她的眼睛里立即闪动着光芒,舌头更是在唇上舔来舔去的吸着口水,完全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顿时逗笑了在场的这些人,将烤好的肉割下来,放入盘中先递到她面前,她也不嫌烫的直接就放进了嘴里,然后就哈着气,可怎么都不舍得将烫嘴的肉吐出来。
大家再次爽朗的笑了起来,真想她永远都这样的快乐和天真。
可也只有她知道,这些都只是短暂的,而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她这两世来,都不会处理的事。
施旗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时,她还真的愣了愣。
平日里,他是不准她饮酒的,要喝,也只是喝些果子酒之类的,绝不会让她碰这种烈酒。
“今日特殊,在军中吃这种烤肉,不配上烈一些的酒,无味。”施旗笑了笑。
施画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也坦然的接过去,抿了一大口。
那辛辣的液体滑过嗓子,再到胃里,让她整个身体都跟着舒畅了起来。
“哥,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施画对他挑了下眉。
施旗点头:“我知道,有些事是我做的不对,不过从今天开始,一切都随你的意思来,不想做的,不愿做的,哥绝不勉强你,也不会逼迫你,只要你快乐。”
“我现在就很快乐,有兄长在身边,有未过门的嫂子,但却也如此疼我,还有远在他国,却心中挂念着我的大姐,还有张家的二姐姐,干娘,干爹,其实我现在真的很幸福,不是吗?”施画真的释怀了。
施旗见她说的坦诚,也不像是装假,心也跟着放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