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官差装好后,抬着向山顶而去,在往回走时,施画突然拉住了严霄和张子漠,两人看过来,就发现她此时正双目灵动,嘴角微扬的样子。
明显就是坏坏的表情,可两人看着却一点不反感。
“一个腰牌,就能让这位无所事是的郡王跑到这里监督我们办案,不如就让他来认认尸,看看这个有全尸的人,是否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如果是,就要好好的让他说明一下,这个漕运衙门的书记官,怎么会跑到这果园子里来,而且不上工已经半月有余,是什么样的重要事,让他如此的不顾前程。”她压低了声音阴阴的道。
“你是怀疑阳平郡王与此案有关?”张子漠对她眨了眨眼。
“你刚才可是说了的,这个果园庄子,是远定候府的二小姐的,一个刚刚和离的女人,怎么会被人惦记上的呢,是这庄子本身,还是有人想拿这庄子来说事?如果这庄子里发生了命案,这庄子里的果子也被沾了人血的话,是否还卖的出去,损失是多少?会赔多少钱?”施画的眼睛再转了转。
严霄轻舔了下嘴角,抿着嘴道:“你是认为,有人故意在这里行凶,就是为了要这个果园子?”
“不可以吗?就下面的那位郡王,有那么好心的为了一个远房的亲戚,不遗余力的来协助查案?我看可没那么简单。”施画身体向后倾了倾,同时嘟起了嘴。
“嗯,施大人说的有道理,不如就让他来先认认尸,切莫把人认错了就好。”张子漠也挑了下眉,轻蔑的一笑。
他可不看好,这个八卦成瘾的郡王有认尸这个胆量。
严霄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如果真如施画所说的,那这里面可不仅仅只是远定候府一个庄子的事了。
他再看向施画:“你说完了吗?”
“啊?怎么了?”施画后退一步,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他。
“不如借这里没人,说明白。”严霄向她的方向倾着身体。
她咽了咽嗓子的撇嘴:“你都想到了,干嘛非要让我来说呢。”
“我想听。”严霄挑眉的一笑。
张子漠一听,就知道还有事,也凑上来一步。
施画再后退一步:“很简单嘛,如果原本按先前所断定的那样,这个被切碎的尸体是这位书记员的话,那么就得在庄子上找凶手,这个庄子也就成了杀人的凶庄,只要案件一结,别管这庄子以后如何,反正我们的麻烦也就来了。”
“何出此言?”张子漠不解。
“因为这个尸体,根本就不是那个书记员的,当一切都结束后,这个书记员会再跳到所有人面前,只说自己因有事,外出了,腰牌在出城之前就丢了,不过一个腰牌罢了,人却没有死,那么我们这就是办了个错案,你想想,会牵出来什么?”施画再道。
张子漠大惊:“不是吧……这可是一串,不仅仅是我这个京兆尹的府尹乌纱帽不保,就连大理寺的一干人等,也无法脱罪,太狠了吧……”
“到时候,这位郡王必会再跳出来说情,只说我们当时因为尸体破碎,而误判了,虽然有失职之责,但也情有可缘,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算有人承担了责任,也一定有人被赦免,可这个功劳是谁的?”施画撇嘴一晃头。
“这个老滑头。”张子漠轻骂了一句。
施画再看向沉默不语的严霄:“很可能,他的醉翁之意,并不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而是有更大的目标。”
“对呀,谨初,不会是……”张子漠指着严霄。
“他想的美,一群没脑子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严霄的声音冷冷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寒意。
“所以呀,别管他是不是算计成功,可他已经有了这个心思,无论从哪个方面,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同时也要给他一个警告,别把手伸的太长,小心被剁掉。”施画声音不大,语气不重,却听上去特别的霸气。
张子漠对她伸着大拇指:“果然是将门中人。”
“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算计了我们,还因为,这庄子,可是我干姐姐的,如果我要是真无法还她一个公道,以后她都不会给我做好吃的,那多亏呀。”施画说完,晃着头背着手向山下走去。
“不是,这丫头是饿死鬼托生的吗?怎么就想着吃呢?”张子漠嘟囔了一句。
施画立即回头瞪着他:“有本事,你别吃饭呀。”
“我没本事,饭我是一定要吃的,小四,如果再有好吃的,你一定要叫上哥哥。”张子漠不怕的跑了过去,还伸手搂上她肩,一副讨好的样子。
严霄再是一笑,表情也柔和许多,可随即,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意。
果然如他们所料,当阳平郡王看到被抬下来的尸体,没等将装尸布拉开呢,他直接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一眼都没看到。
几人都忍着笑意,严霄将他府中的家丁叫来,将人抬到庄子上去休息,但却下令,没有他的指令,一个人都不得走出这个庄子,否则按泄露案情罪论处。
施画和庄柯将搜集到的尸块也进行了拼接,最后拼出了个大概,庄柯遗憾的道:“还少几块,要不,再找找?”
施画没阻止,他转身与那些年轻的庄农们说了一下,他们牵着狗过来,再闻了闻碎尸,又向果林里窜去。
又搜了一遍后,却一无所获,这时施画站在那里,看向山下的那个庄子,对身边的高俊道:“长星哥还没找到凶器吗?”
“要不我去看看?”高俊立即道。
“不用,我们一起吧,这里不过是个抛尸的现场,第一凶杀现场,应该就在庄子上。”施画对他一笑。
所有人收拾了一下,向山下而去。
一进庄子,就看到林长星正向他们走来,对严霄等人抱了下拳:“找到凶器了,也找了凶杀的第一现场,就在庄子最边上的那户独立的木屋里。”
“那是三柱叔家。”一个牵狗的年轻人轻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