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陈老将军显然是不满意的,他眉头微皱,说道:“皇上,不是老臣话多,未雨绸缪,这个意思您应当是明白的。”
段云峥面不改色的看着陈老将军,道:“朕当然知道,只是陈老将军,现在霍琅的军队还没有到苍州,虽说一天半的时间,但霍琅人在半路,总该比我们提前得到消息,若是霍琅先带着人去了苍州,说不定又是另一种结局。”
线报上只说了东顒人现在已经逼近了苍州脚下,并未真的打起来,还有一天的时间。但八百里加急的线报,送到他们手上,再怎么,也得需要两三天,过去的这两三天里,霍琅或许已经赶到了呢?
万事都说不准,而段云峥更相信,霍琅这人不会让自己失望。毕竟他是姐姐看上的人。
没错,说起来段云峥是相信霍琅,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不过是相信段千曦罢了。
但这话在陈老将军耳朵里,明显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段云峥这是要给霍琅机会,先前他也看出来了。段云峥这小子现在是翅膀硬了,想飞了。但也不看看,加上段渊和白丞相有心帮扶。
垂眸,陈老将军眯了眯眼,心里隐隐有些着急,虽说他手握重兵。但现在段渊和白丞相都在京城,即便是要起兵造反,那也是很难的。
且不说朝堂中的官员到底支不支持,就是他们现在,也还没拿出一个能够担任下一任帝王的人选出来。
原本是想着,陈太后能控制住小皇帝,他们就趁机造反,给自己谋一个摄政王的位置坐,这天下终究也是他们的。等到元湘成长起来,再把小皇帝给踢走。
但是现在,陈太后已经不受控制,如今东顒来犯,他们陈家,竟然从一开始的风光,到了如今举步维艰的地步。
这让陈老将军有些不能接受,所以他只能尽快的瓦解小皇帝的势力。
既然无法让段渊就这么出兵,那么,换一个法子呢?那五万大军若是没有了将领,段渊是不是就,非去不可了?
心里的想法没让任何人知道,陈老将军只是应了一声,虽然听上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至少没有直接反对。
要是陈老将军直接反对了,段云峥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而事情如此定下后,他们便等着霍琅那边传消息过来。
谁也没想到,这次传来的消息,却是更严重了。
霍琅虽说已经带着援兵来到了苍州,怎奈苍州太守叛变,将扔下百姓不管,直接把苍州的地图送给了东顒的将领胡尔汗。
有了地图和兵防布置,胡尔汗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攻进了苍州。
霍琅拼命抵抗,受了些伤,线报上说并不严重。但现在却需要增援。原来之前胡尔汗带来的五万大军,其实是十万。只是剩下的五万被隐藏在了其他地方,等到攻克苍州,搞清楚了霍琅此番带的人马只有五万人时,原本就已经弃甲逃窜的苍州,更是成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不仅如此,胡尔汗觉得此番十拿九稳,十万大军对五万,单是数量上,也取得了胜利。所以他们并不担心,甚至开始跟霍琅玩儿起了捉迷藏。每天派人来打扰,让人在城门外叫嚷,可等到他们应战时,那些人就撤退了。
看到这一幕,不说别的,段云峥快气成一团火了。
“混账东西!”他将线报猛地拍在了桌子上,道:“这胡尔汗分明就是在侮辱我北燕的将士!叫阵却又不打仗,这不是侮辱是什么?!混账,混账!”
太监瞧着段云峥快把自己给气疯了,忙说:“皇上您息怒,息怒啊!这会儿还是应当把事情解决了。才能打回去。”
段云峥只是一时气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了,马上让身边的太监去请段渊和陈老将军以及户部尚书和白丞相。
这边,段云峥召集了一堆人进宫,那边段千曦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不过她这边的消息,显然跟段云峥的不大一样。
霍琅受伤,被困在了苍州。这地方其实有些易守难攻。
苍州段千曦去过,那地方出了塞外,就是一条大河,而今东顒人就在河边扎营,每日派出来扰乱军心的人不超过千人。这些人,都是马前卒,用来搅乱人心的。
更重要的,还是东顒已经有了把士兵转移的趋势。
这个消息是千面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从东顒士兵的口中打探来的,可信度应当有七八成。
一开始看到东顒攻打了苍州又停下来,不进攻,反而是派人来骚扰时,段千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边疆的时候,她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胡尔汗的传闻。这人虽然是个将军,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心思非常细腻。而且有勇有谋。为人更是正直,他不可能用这种骚扰的手段,去扰乱军心,而不进攻。
毕竟两方悬殊很大,多出了一倍的人马,胡尔汗不可能不动手。除非……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或者说,他没办法进攻。只能靠着这个手段,换一种方式让霍琅忌惮?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红玉的声音,段千曦果断的把线报烧了,走出去问:“何事?”
“郡主,王妃找您,您快过去瞧瞧吧。”
娘?这个时候,她找自己做什么?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段千曦还是去了。
本来想直接去定远王妃的院子,却得知她娘跟爹还有哥哥段千阳,都在前院。
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还是说,爹爹要做什么?
段渊的反常,只可能跟边疆的事情有关。云铮说了什么?还是陈老将军那边有什么动静?要不是这些,她爹应当不会突然找过来的。
果不其然,等段千曦来到了前院,听到了段渊说的事情后,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也很惊讶,她爹竟然想让段千阳上战场,他哥哥不是个刑部侍郎吗?怎的要开始上场打仗了?
段千曦看着她娘,正好对上她娘的目光,眸子里满是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以她娘这次是想让她过来当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