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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略别人?让别人爱她?费那个劲!
  “……”灰灰。
  失落。
  “行吧。”它说,“随便你吧。”
  反正她答应过它,这次给它及格,它就等着看了。
  敬完酒,招待过宾客,新郎官终于推开房门,进入了婚房。
  韶音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听着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然后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嗯,脚步并不虚浮,看来他没喝醉。
  男人渐渐走近了。及至身前时,韶音仍然没动。直到男人用玉如意挑起盖头,她眼前重新出现光明,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他。
  不得不说,作为男配,而且是女主初动心的人,赵渊辞的外形十分不错。
  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他气质十分温和,是极容易令女性有好感的那种。
  五官也很出众,而一身红色喜服,为他增添了几分耀人的光彩。
  “你……”此刻,男人站在她身前,一手还挑着盖头,看上去有些局促,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同她相处。
  韶音望着他,渐渐绽出一个笑容:“亲近的人都唤我音音。”
  “音音。”男人便唤道,抿了抿唇,迟疑了下,说道:“你可以唤我的字,敬之。”
  韶音点点头:“敬之。”
  肚子有些饿了,她很快站起来,对上男人有些吃惊的神情,她笑容湛湛:“敬之,我饿啦,可以吃点酒菜么?”
  赵渊辞自然不能说不行。
  他虽然年纪不小,二十有三了,但却是头一回成亲。如何跟妻子相处,他是生疏的。
  但妻子提出饿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点点头:“好。”
  将玉如意并盖头放到一旁,陪她到桌边坐下。
  韶音刚提起筷子,就发觉头上有些重,因此再次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赵渊辞见了,便要唤下人进来,刚张开口,就听妻子说道:“敬之,你来帮帮我呀。”
  涌到嘴边的话顿住。
  迟疑了下,赵渊辞没有叫人,而且走过去,笨拙地为她卸钗环。
  “多谢敬之。”将钗环卸下,韶音随意取了一根发簪,挽起一头乌发,然后站起身,笑意盈盈地拉起赵渊辞的手,往桌边走去。
  “喂喂喂!”灰灰本来懒洋洋的,昏昏欲睡,见状忽然精神了,“你不是说不攻略他吗!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韶音便道:“我没攻略他呀,我们是好兄弟、好朋友。”
  她很快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
  走到桌边,她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轻松自然的语气说道:“敬之,我听说过你,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娶我不过是迫不得已。”
  赵渊辞大惊,猛地站了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韶音惊讶地看向他,对他招招手,“坐下来,我又没有怪你,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没有此事!”赵渊辞却沉着脸,一口否决。
  韶音无语地看着他。
  “行行行。”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没有喜欢的人藏在心里。嗯,我也没有。我们是一对和谐的夫妇,打算一心一意过日子,心里眼里都只有对方。我知道了,我明白!”
  赵渊辞觉得她的话非常古怪。
  眉头拧得紧紧的,他沉着脸坐下来。
  拿起筷子,刚夹了一根排骨,忽然越想越不对,猛地抬头,望向对面:“你心里藏有喜欢的人?!”
  第251章 男配的妻子2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韶音望着他。
  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一下, 又眨了一下,然后垂下去:“没有呀。”
  倘若她回答之前,没有停顿那么一下,赵渊辞还会信!
  脸色铁青, 皱紧眉头, “啪”, 摔了筷子。
  韶音没有提防,吓了一跳, 夹菜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伸向前,夹起一块鱼腹,放进自己碗里:“做什么?吓着我了。”
  娇哝的声音, 让灰灰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想到当初在桃园时,她被贺知砚绑架, 也是这副不阴不阳的死样子。
  本以为这会是一次无趣的任务, 无精打采的它, 顿时来了精神, 拿出一罐薯片,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兴致勃勃地看戏。
  赵渊辞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妻子曾同人有私情, 这个认知,令他如鲠在喉。
  “那人是谁?”他沉声问。
  男人原本气质温和, 站在人面前,令人如沐春风, 非常舒适。
  但他这时沉着一张脸, 眼角下压,那股清润的气度便不见了,好似最寻常的、被妻子戴了一顶绿帽的寻常男子, 濒临爆发。
  韶音收回视线,继续夹菜,随口答道:“都说了没有。”
  但赵渊辞已经不信了——倘若没有这回事,刚才好端端的,她做什么说出那番话?
  她知道他曾经与表妹有情?说出那番话语,是想表示她不介意,然后让他也不要介意她的事?
  她到底想做什么?
  同他摊牌,然后堂而皇之地心里想着别人?
  对面的人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然而赵渊辞一口饭菜都吃不下去,心里堵得慌,眉眼阴沉:“你既已嫁与我为妻,便恪守本分!不该有的念头,最好不要有!”
  啧啧。
  她就算有,他看得出来吗?
  韶音胡乱点点头:“好好好。”
  一点都不用心!明摆着敷衍他!赵渊辞更气了,猛地拍桌道:“我同你说正经事!”
  韶音惊诧抬头,咽下口中美味的文思豆腐,才慢慢地说道:“我没有不正经,我也是在认真答应你。谁不知道,嫁人后,从前种种,便都如过往云烟,最好想都不要想起?我知道的。”
  她的表情认真极了,简直正经得不能更正经,堪比教科书式的诚恳。
  然而,赵渊辞丝毫没有被安抚到。
  心里憋得难受,哽得更厉害了,一脸沉着地盯着她说:“所以,你当真曾与人有私情?”
  如若没有,她岂会说出“曾经种种”?好端端的,她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看着男人阴沉如水的神情,韶音眼珠转了转,随即笑嘻嘻地说:“没有啦!绝对没有!敬之,你不要胡思乱想!吃饭,吃饭!”
  她冲他招招手,很是热情地招呼他吃饭。
  赵渊辞吃得下去才怪了!
  只要想到她——
  他哽得一口饭也吃不下!
  他只想问,那人是谁?然后让她忘掉,今后恪守妇道,不要想不该想的!
  韶音才不管他。
  这就是男配,人设温文尔雅的男配,也是灰灰口中的好人。
  纵使他孝顺长辈、友爱兄弟、团结同僚,有千般好,可是关起门来,与她有几分?
  就着他难看的脸色,吃完一碗饭,又用了一盏汤羹,吃饱喝足,整个人美滋滋的,眯起眼睛,满足地叹息一声。
  然后看向对面,诧异地道:“敬之,你怎么一口也不吃?”
  她眉毛细细,眼睛圆圆,鼻梁、嘴巴都小巧精致,端的是娇俏可人。但赵渊辞此刻却不禁想起另一人,那人生就一副明艳动人的长相,叫人一见便觉惊艳。
  想到心底那人,赵渊辞心里涌上难受,神情瞬间落寞下来,再也懒得同对面的人争辩。
  “吃好了?歇息吧!”站起身,叫下人进来收拾碗碟。
  而后沐浴,洗漱,更衣,入帐。
  韶音在里面躺好。手脚规规矩矩地放平了,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拢在身前,不招摇、不招展。
  赵渊辞在她身边躺下,一时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伸了过去。
  随即,翻身而起,覆在她身上。
  帐外红烛摇动,有光线透过喜帐,照进了这方小小天地中。韶音睁眼,望着上方的男人,直到这时,他眼里都没有几分喜悦、紧张、怜惜等情绪,颇有几分应付公事的模样。
  在男人的手指即将落在衣带上时,她幽幽地叹了一声:“唉……”
  这一声叹息,轻轻的,长长的,百转千回,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却无疾而终,含着怅然,幽幽的,如一丝看不见的轻烟,萦绕在周身,填满了帐幔。
  赵渊辞的动作陡然顿住了。
  他不愿意多想,但是却忍不住浮想联翩。
  抬眼看向她:“你在叹息什么?”
  “没有什么。”韶音轻轻摇头,表情要多乖巧又多乖巧,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但赵渊辞却忍不住皱起眉头。那声叹息,余味悠长,仿佛仍盘旋萦绕在上空,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
  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仔细打量起身下的人。只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羞意,天真无辜极了,一点羞涩、窘迫都没有,安然得过分。
  呵呵!
  饶是赵渊辞头一回成亲,也知道她的反应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