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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涂鸦画得栩栩如生,令人犹如身临其境,大臣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假的。
  等到人多了些,有那擅长丹青的,看出几分苗头,脱了朝靴往前一丢!
  “砰!”
  朝靴落在实地上。
  沉默。
  寂静。
  “竟,竟是画出来的?”有人吃惊道。
  “这是何人所画?”
  “此人好大的胆子!”
  众人激动之时,隐身在廊柱后面的裴九凤现身出来。
  素来阴鸷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他本就生得绝色,此番心情甚好,笑容冲散了阴霾,加之曦光相衬,更令他绝色无双。
  朝臣们不禁看得呆了。
  更有几人目露痴迷之色。
  这是裴九凤的人设之一。
  他长得很美。
  但他有多美,就有多痛恨自己的美。
  剧本中,女主对他毫无痴迷,看他的眼神只有欣赏,眸光澄净明澈,令他高看一眼。
  那么相应的,朝臣们的痴迷神色,就惹怒了他。
  笑容陡然敛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阴鸷与暴戾,甚至眸中血光涌动。
  缓缓走向那几名大臣,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子:“爱卿觉得孤生得如何?”
  几名大臣瑟瑟发抖。
  谁不知道皇上露出这副表情,就是想杀人?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说:“甚,甚佳?”
  “孤这副容颜,竟只配‘甚佳’二字?”裴九凤陡然沉下脸,戾气地道:“有眼无珠!要之何用!”
  那名大臣心头一紧!
  紧接着,就听裴九凤喝道:“来人!将晋阳侯的眼睛挖了!”
  “皇上饶命!”晋阳侯大喊。
  其他人也求情,但是没有用,暴君从不听劝。
  他又看向另一位大臣:“武安侯,孤生得如何?”
  武安侯颤颤巍巍,声音抖得厉害:“集天下之色!聚万象之辉!无人能及,言语不能描述万一!”
  “巧舌如簧。”裴九凤淡淡地说,“孤不喜人巧辩。来人,将武安侯的舌头拔了!”
  武安侯脑子里嗡的一声,连忙跪下哀泣:“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裴九凤看都不看他一眼,紧接着望向另一名臣子。
  那名大臣脸上汗珠如瀑,哪敢说什么,只见魔鬼红着眼珠朝自己走来,当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嗤!”裴九凤轻蔑一笑,“如此胆量,也配做我陈国之臣?”
  神情一厉,喝道:“来人!将这个酒囊饭袋之徒拉下去斩首!”
  那位大人不是装晕,是真的吓晕了。
  就这么无知无觉被拖下去斩了首。
  其他臣子求情,根本没用。
  一个个悲愤又绝望。
  而上朝之时,有几名臣子劝谏,不可继续征兵了,国内青壮年留存很少,田地都没有人耕种了,经济发展不起来,国库空虚,陈国将衰,被裴九凤命人拖出去打板子。
  他本来想杀人的。
  但是他今天已经挖了一人的眼睛,割了一人的舌头,又斩了一人的脑袋,再杀人的话,朝堂上就没人了。
  他就像圈养猎物的老虎,盘算着如何咬死自己的猎物。
  韶音补觉到中午,才起来了。
  刚一醒来,就听灰灰尖声道:“出事了!出事了!”
  将裴九凤残暴的行径对她说出来。
  萌萌的电子音都带了颤抖:“他,他太暴戾了……”
  韶音坐在床上,一时没动。
  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淡淡地说:“你还觉得男女主不讨厌吗?”
  灰灰不说话。
  它看剧本的时候,并没有正面描述暴君的内容。只用叙述的方式,说他残暴,百姓怕他,止小儿夜啼,爬床的女人都被他厌恶杀掉等等,大篇幅都在写他对女主的温柔与包容,那么宠,那么甜。
  可是,现在剧情之外,没有被笔墨多加描述的真实环境中,裴九凤的一言一行,都让灰灰不适极了。
  仿佛前面两个世界的男主,都不那么可恶了。
  “打个商量吧。”韶音道,“今天晚上,你给裴九凤编织一个梦境。”
  灰灰听她说完梦境的内容,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他是男主,我不能伤害他!”
  曾经它对男主施加过幻境,那是韶音不想侍奉狗皇帝的时候,它让狗皇帝自己一个人搞。那种幻境无伤大雅,所以可行。
  如果让裴九凤做噩梦,是对他的伤害,它没有权限。
  “好吧。”韶音并不失望,淡淡地说:“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灰灰一愣,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韶音重复了一句:“我自己来。”
  她自己来什么?
  灰灰不敢想,但它庞大的程序集却不由自主地运算起来,顷刻间得出答案——她要自己对裴九凤施加幻境。
  这怎么可能?
  她有这种本事?
  灰灰忍不住又去查她的灵魂值。这一看,心凉了。
  灵魂值,10。
  及格线是800。
  想要做快穿者,进入一个个小世界,没有坚韧强大的灵魂是不行的。当初灰灰捡到韶音时,测量出的灵魂值是1200。
  现在只剩10了?谁信啊?!
  它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更加不敢想她的来历。想让她别乱搞,但是心里畏惧,又说不出话来。
  白天很快过去。
  夜晚降临,韶音宽衣上床,准备歇息。
  闭上眼睛的一刻,她的灵魂值有所波动,但是很快稳定在10。
  灰灰好奇她做了什么,但是人物的梦境是它监测不了的,心痒难耐又没办法,抱着自己的玩具团团转。
  只等明天一早,好声问韶音。
  裴九凤从不做梦。
  他睡眠不好,多数时候都在失眠的状态,偶尔沉睡也是很快醒来。
  因此,刚一做梦,他就意识到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没有惧怕,反而很是好奇。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晋阳侯。
  “他”在宣明殿前,很没用地瑟瑟发抖,口中吐出:“甚,甚佳?”
  而他对面,是容貌绝色,阴鸷狠戾的少年天子。
  沉着脸,戾气地道:“孤这副容颜,竟只配‘甚佳’二字?”
  “有眼无珠!要之何用!”
  “来人!将晋阳侯的眼睛挖了!”
  随即,有侍卫上前拽他。
  裴九凤下意识地挣扎,这些胆大包天的东西,竟敢冒犯他!
  “你对孤的决策不满?”那张他十分熟悉,又厌恶无比的脸庞,此刻戾气更浓,冰冷残暴地盯着他说:“来人!将晋阳侯的双臂一寸寸刮掉!”
  裴九凤蓦地瞪大眼睛!
  “大胆!”
  然而他的挣扎换来毫不留情地压制。
  他被人踢在膝弯,双膝沉沉磕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有人伸手过来,挖他的眼珠。
  “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他怒声喝道。
  但是这些挣扎都没有用,他被人挖了眼珠。虽然是在梦里,但是疼痛清晰呈现,那锐利又剧烈的疼痛,令他情不自禁地发出惨叫:“啊——”
  “吵得孤心烦!”失去了双眼,他的世界猩红一片,只听到前方传来熟悉而冷酷的声音,“将他的舌头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