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童晚心也懵了,她明白刚刚这一下打得有多重,晟云寒这回准饶不了她!只怕会马上挥着衣架把她打得面目全非,肢离破碎!
她一急,干脆利落地往指尖上吐了点唾沫,踮起脚尖就往他脑门抹,一边抹,一边吹气,“我这是天然无毒害的神药,抹了就好了。”
晟云寒的气在胸膛里郁结,推开她的手,往镜子里照。
简直太好了!
他的脑门肿了!
“童晚心!”他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瞪她。
童晚心被他这凶狠的表情吓到了,捂着额头连连后退。
“晟云寒,我不是故意的……你是男人,你真不能打我啊……”
晟云寒的牙用力一咬,嘎嘣地响了一声。
“哎呀我去,你这是要吃我啊。晟云寒,我为什么看到你发怒,就觉得很过瘾呢?”
童晚心的眼睛瞪了瞪,哈哈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捂着肚子前俯后仰,手指朝他直抖,“你看看你的脑门,太好笑了,好像麻将里的红中!真的,你脑门上长了个红中!”
童晚心这时候居然高兴起来了。一是因为晟云寒的样子好笑,二是因为这位先生平常不是挺凌厉吗?不然就赶紧把她揍一顿丢出去,以后两个人再也不要再见了。
晟云寒的脸绿了又青,青了又绿,大步往她面前走。
童晚心挥起了衣架吓唬他,“你别过来啊,我会给你脸上凑四个红中的!”
“童晚心,你试试看……”晟云寒已经被她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若是传出去,他堂堂晟云寒,在家里被一个小女人修理得说话都嗑巴了,他还能见人吗?
他一把架住了她的手腕,推着她连连往后退,两个人一直退到了衣柜前。
她脚跟碰到了柜脚,一下就坐进了柜子里头,衣服垂下来,他的身影在衣服外面晃动靠近。
晟云寒想吓唬她,身子跟着倾下来,挥着手掌装成要揍她两下的样子。
童晚心见他脸色铁青,挥着巴掌的动作又狠又认真,真的被他吓到了,眼睛一闭,挥着双手往衣柜里拼命乱舞……
“你敢打……你敢打我……晟云寒……你够狠哪,你打我试试,我和你拼了……”
噼哩啪啦地一阵响,一整排衣架全被她给拽下来了,晟云寒脑袋上扑咚扑咚接连挨了好几下……
等衣架子掉光之后,晟云寒脑袋上顶了两件衬衣,而童晚心完全埋进了衬衣堆里了。
“唔……晟云寒你把衣服拿开……”童晚心掀了好半天,衬衣还是在她头顶上淹着。
这一堆起码几十件。
晟云寒丢开头上的衬衣,盯着那一堆隆起的衣服大包,突然就一顿乱摇。
童晚心在里面闷得半死,被他摇得快哭了。好不容易从衣服堆里钻出来,仰着满是汗的小脸瞪他,伸着小脚丫往他腿上踢。
“走开,走开!”她恨恨地骂。
“你还敢和我凶!”晟云寒捉住她的脚,顺手取下墙上用来刷细绒的刷子,在她脚底上乱刷。
童晚心,她要痒死了……
她拼命地蹬着脚,又笑又哭,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拼尽了全力挣开他的手掌,但刚从衣柜里爬出来,又被他丢进了鞋子堆里。
她急了,举着一只高跟鞋,用力往他身上敲,可他马上就夺了高跟鞋……
“云寒啊,你们在干什么?”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两个正闹得欢的年轻人扭头一看,只见老太太和家里的女管家正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惊讶地看着他们二人。
“我们……”晟云寒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无法解释他们两个为什么把衣帽间毁成这样子。
“老太太,你孙子太混蛋了,他打我。”童晚心抹了把眼泪,爬起来告状。
“可是,云寒你这脑门上是怎么回事?怎么长了个红中?”老太太盯着晟云寒的脑门,愕然问道。
难道真的那么像红中?
晟云寒跳起来,大步走去镜前。额头上那道被衣架打过的痕迹现在更红更肿,笔直地一条红痕,延伸到鼻梁处……
是的,他的脸现在真的很像一只红中!
“童晚心!”他指了指躲在老太太身后的童晚心,绿着脸叫她。
他下午还要开会,让他顶着红中去开会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童晚心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一个脑门像寿星公,一个像红中!今天是木槿和姜云霆来敬茶的日子,等下就到了,我看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下楼见人。”老太太拧眉,扭过头责备童晚心,“童小姐,你是练举重或者是练铅球的运动员吗?你怎么不干脆在他的脑门上挖个洞?”
好了,老太太生气了!
童晚心不敢再乱笑了,拱着双手道歉,“对不起,老太太,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他的……他把我打成这样了啊……”
“哎哟喂,我的头都疼了。阿慧,让人上来收拾收拾,看这里乱得……”老太太摆摆手,抬头往四周看。
有两只高跟鞋挂到了水晶灯上,他的领带四处吊着,一地的衬衣和西装!
“我收,我收,我马上收,弄坏的东西我也马上赔。”童晚心马上举起了右手,向老太太示弱。这时候千万别把晟家的人都得罪光了,她会没命出这道门的。
“赔什么赔,你们两个赶紧擦药去吧,一个寿星公,一个红中!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打架!你姑娘不像个姑娘,你这个大男人也跟着姑娘乱来。”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摇摇头,扶着慧管家的手往外走。
晟云寒的嘴角抽了抽,指了指童晚心,大步过去扶老太太。
“行了,你别扶我,擦药去。我看着你这样子生气。讨不到老婆就算了,还来拆我的房子。我这些衣服都是买给孙媳妇的,你要是不把她当媳妇,就别把这些衣服糟践了。”老太太推开他的手,大声说道。
原来这些女装都是老太太买回来的,她可真疼晟云寒,连未来的孙媳妇一并疼上了。童晚心有儿点嫉妒那个将来会成为晟云寒真正的妻子的女人!凭什么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命,有人早早就爱上了她。
晟云寒松开手,在门口站着,一直目送她们二人走向楼梯。
慧管家扭头看了他一眼,掩唇偷笑,小声说:“老太太,这真是对冤家啊。咱们云寒什么时候这样吃过瘪?居然被女人打了,还不动怒。”
“对啊!不过……阿慧,为什么我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会这么高兴?”老太太说道。
晟云寒一脸古怪地看着老太太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晟云寒。”童晚心蹲在地上捡鞋子,小声说:“你过来帮我把灯上面的高跟鞋弄下来,我拿不到。”
晟云寒才不想理她,他甩开身上揉得皱巴巴的衣服,去衣柜里挑刚刚幸免遇难的家居服穿。他这样子,真别出门了。
童晚心从宽大的衣帽间这头跑到那头,把鞋子收拾好。再搬来椅子,用衣架子去勾那些四处抛着的领带,然后找来小锤子,把掉下来的衣架横杆敲回去……
“晟云寒,你别傻站着,你过来看看啊,为什么我敲不回去?”童晚心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汗,声音哑得像是被蛇咬住了嗓子,挤不出声音……这是刚刚和他打闹的时候,尖叫的后果。
晟云寒盯了她一眼,过来拿过她手里的锤子,拎着她的肩,把她丢开。
“站一边去。”他冷冰冰地说道。
童晚心乖乖地站着,看他敲横杆。
“晟云寒,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的。”她静了会儿,认认真真的向他道歉,“我们刚刚也是闹着玩,你别当真啊。有句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我爱你多深,才打得越重……”
扑……
晟云寒锤到了自己的食指,痛得热汗直冒。
她会爱他吗?她心里只有丁嘉楠!
“童晚心你给我出去。”他凶狠地瞪了童晚心一眼。
童晚心挤了个笑容,朝他挥手,“那我走了,这里交给你了,好好收拾,祝你今天打麻将场场胡红中!”
“你……”晟云寒气结,把锤子一丢,直接把她拽了回来,用力摁到了墙上。
“一个大老爷们,还真会生气。”童晚心缩着肩,葱白的指尖在他的心口点了点,“你昨晚嘲笑我是个笑话的时候,就要想到后果?”
晟云寒手臂揽着她的腰摇了摇,“我嘲笑你了吗?我说你是校花,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了?”
她说她是笑话,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赞美她是校花……哪里不对?
童晚心唇角轻颤,开什么玩笑,校花?打死她也不信。
“行啊,童晚心!”他冷笑,摁紧她的腰,冷声说道:“今天要么你给我说个笑话,让我笑得出来,不然你就在这里站上三天三夜,别想走开一步。”
“你变态啊!”童晚心抓狂了。
“就你这态度,还有更变态的,你要不要试试?”晟云寒拉下刚挂上去的一条领带,作势要绑她的手腕。
“你敢绑我试试看……”童晚心又挣扎起来了,悲愤交加地说道:“你在岛上怎么说的?你说是保护我的,你这是保护我吗?这才几天,你就这样残害我!”
童晚心小声骂:“骗子,说了会对我好……”
“到底怎么不好了?”晟云寒冷着脸反问:“自己心里惦着别人,一分一秒不肯忘,你找我斗什么气?”
“你弄疼我了,你不知道吗……”童晚心哭着嚷嚷道。
晟云寒楞了一下。
“混蛋……”童晚心抹了把眼泪,勾下了头。
“真疼?”
童晚心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脸红得能掐出一包红糖汁。她也是晕头了,居然和他说那么直接的话。
“还能骂人打人,看来也不那么疼。习惯就好了。”他站起来,抚了抚她的头发,淡淡地说道。
“你还真能轻飘飘地说这话!”童晚心气得头疼,“这是能习惯的吗?我为什么要习惯你的粗鲁?”
“怎么着,你以为这种事有多文雅文静?”晟云寒停下来,扭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