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满嘴的胡话乱编,眼睛盯着后视镜,看着白雯的表情。骗小姑娘这种事,第一次做,可是谁让白雯这小丫头叫他大伯的?大伯?大伯!他还没结婚,没女朋友,大伯!
“哦,这样,小雯你和我去吧,我只会英文,赵芳你也去。”唐年很快就做好了安排,赵芳坐到了前面,唐年却小心地护着白雯坐到了后排。
秦方嘴角抽抽,原来是个青涩的护花使者!
车一路疾行,直接把几个人带到了颐美中心。
进了电梯,唐年推了推眼镜,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地说:“秦先生,我大一的时候就听说了黎先生的奋斗史,我觉得太激励我们年轻人了,我现在正在读研一,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到贵公司实习。”
赵芳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进了电梯还在东张西望,听到唐年的话,立刻就说:“如果能跟在秦先生身边就正好,多学习学习。”
“越学越流氓,越学越禽兽!”一路上不出声的白雯突然开口了。
“小雯。”唐年赶紧轻轻地推了推白雯。
白雯瞪了一眼秦方,撇撇嘴角,头扭到了一边。
秦方眯了眯眼睛,看他怎么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小雯哪里知道我们的小老百姓求知若渴的心情。”赵芳看着唐年,有些醋意地说了句。
“啊,小雯同学很不爱学习吗?”秦方笑米米地盯住了白雯。
白雯咬咬牙,不出声。
“还是小雯同学你想从我们凯瑞偷点什么东西回去?”秦方弯腰,故意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问。
“走开!”白雯脸涨红了,推开他躲到了唐年的身后。
“秦先生你……”唐年有些尴尬,秦方刚刚那姿势太暧昧了。
“哦,我和小雯的姐姐是好朋友,昨天还一起上游艇玩了一天,小雯是我妹妹嘛,否则我怎么会说服黎总投资?”秦方笑笑,一脸坦诚。
“原来是这样!”唐年如释重负。
“我姐才不和你是朋友。”白雯看着这男人就冒火,如果是正经男人,怎么会轻易和女孩子说出春梦那种话来呢?
“小孩子。”秦方抬手,在白雯的头顶拍了拍。
叮咚……电梯到了。
秦方趁着白雯没来得及反应,一巴掌挥过来之前,收回了手,笑着出了电梯。
白雯牙根直痒痒,可是他们这个团队成立一个星期,毫无收获,她也挺想帮着唐年他们做成了一件事的,现在基金会多了去了,很多人行善也要看回报的,如果这边肯无条件地捐助,她当然高兴了,这秦大伯的过份之处,她咬牙忍着就算了吧。
秦方让秘书把一群年轻人带去了小会议室,又让文秘书临时折腾出了些表格给他们去填,好在平常确实有些基金会来找他们,这些表格常年会接触。
秦方回办公室,联络丹麦那边的朋友,去查这两姐妹的出身。过了会儿,文秘书进来了,轻拧着眉冲他招手,他看她一脸神秘,便快步出去。
“白雯正在四处拍照。”
文秘书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
这小丫头,难道还是个商业间谍?秦方脸色一沉,拍拍文秘书的肩,让她先去办自己的事。
长长的过道上,只见白雯正趴在一扇门外看着,握着手机的小手儿藏在身后,小脸蛋上全是紧张的神情。
如果是个间谍,也是个笨间谍!
秦方的脚踩过地毽上的印花,慢慢走近了她,身子也贴在门上,往里面张望,另一手飞愉快地夺走了她的手机。
“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啊……还给我……”
白雯吓了一跳,赶紧扑过来抢手机。
“这里禁止拍照,嗯,白雯小姐,看来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秦方拿着她的手机晃了晃,一本正经地说。
“禽兽大伯,你少吓唬我,我才不怕,我照照风景而已。”白雯冷冷地一笑。
“那我们看看。”秦方扬了扬眉,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指着里面说:“进去坐坐吧。”
白雯的脸色终于稍变了一下,还在佯装镇定,“你看吧。”
她的手机有锁有密码,看他怎么打开!
秦方拿着手机摆弄了会儿,低声说道:“原来有密码啊……还真难……”
白雯正想得意地笑笑时,突然听到手机嘀地一声响,开锁了。
“那个,你秦大伯我呢,是从小嚼着手机长大的,你知道手机壳是什么味道吗?手机屏,手机壳,手机电池味道都不一样……”
“给我……”白雯终于急了。
秦方手举得高高的,抬眼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照片和视频,这丫头居然真的是在病房外偷听,还偷拍了里面的情形!公司里的照片也没少拍!
“白雯同学,这个怎么解释?”秦方举着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白雯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突然就一抬腿,秦方痛得一声惨叫,手机就跌到了地上。
白雯抓起手机就跑,出去的时候,又回头骂道:“禽兽大伯,好好享受吧,你以为我怕你呢?”
“臭丫头,看我不逮着你。”
秦方冲出来,白雯已经跑个没影了。
可是她拍了那些门和墙有什么作用?是想说明他们公司的装修水平精致高档大方?拍的医院的那一截画面也摇摇晃晃,只看到各种花团锦簇,偶尔他们两个在镜头里晃了一下而已,声音是一点都没有。
白雯出了公司,躲到角落里去给白斯打电话,“姐姐,我被秦方给逮住了。”
“要你别胡来呀。”
“我不管,我说过我一定要帮你追到沈骆安,我说过的事一定要做到,我得看看冉糖能有多厉害,不就是拍几张照而已,姓秦的真讨厌。”白雯气哼哼地说完,扭头看颐美大楼,禽兽大伯真坏事,她只是想多看看冉糖的一切,知已知彼,才百战不殆。
护士温柔地给黎穆寒换好鼻上的药,轻手轻脚收拾东西。
黎穆寒轻合着眼睛,俊朗的脸颊被黄昏的光晕镀上一层古铜色的辉芒,愈加显得刚硬。护士甚至不敢久留,推着护理车就出去了,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站着的几个男人。
他的温柔和包容向来只在冉糖和那个家里使用,出了门,他就是那个你若犯我一寸疆土,我便碎你十丈山河的人物。
“盯紧点,这几天接触过什么人,和谁联系过,都要告诉我。”他摸摸鼻子,把没能贴得服贴的纱布整理了一下,淡淡地说。
“是,还有什么吩咐?”领头的男人点点头,低声问。
黎穆寒摇摇头,几个人便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