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家和万事兴,人多力量大。黎穆寒身边本来有三个得力助手,配合默契,林耀,王蓝彦,秦方,前两个都因事而离开。而且除了公事,王蓝彦有好些日子没和黎穆寒一起吃饭聊天了,只有秦方还在他身边,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王蓝彦,给林耀打电话,我们合计一下。”冉糖看了一眼魏嘉,把王蓝彦拉了出来。
“她在楼下。”王蓝彦平静了一些,指了指窗外。
“那走吧,我们分一下工,公司里有些乱,你们两个得分一个过来主事。”冉糖揉了揉额头,轻声说。
“你没事吧。”王蓝彦担忧地问。
“我没事。”冉糖摇头,慢步往楼下走。
林耀就在车里坐着,见她下来,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打了声招呼。
“你还好吧?”
“嗯,我们就在园子里坐坐,也别找地方了。”冉糖指医院东头给病人们散步用的花园。
三人前后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沉默了会儿,冉糖才说:“林耀你对这边熟悉,你过来主持一下工作,黎穆寒那里我去说。”
“我?”林耀一怔,随即反问:“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对黎穆寒好。”冉糖小声说。
林耀的脸红了红,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轻轻一点头,“我等下就过去。”
“蓝彦,其他的事还得你去做,地产那边的事你看能不能让你爸先管着。”冉糖又看王蓝彦。
王蓝彦又乖乖地点了点头,揉着脸说:“好。”
“那就这样吧,我想去看看他去。”冉糖站起来,朝小庄招手。
“冉糖……”林耀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你保重身体。”
“谢谢。”冉糖道了声谢,上了车。
“我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林耀看着车开远了,才小声说。
“走吧,什么样都不重要了,先把哥弄出来再说,我去找找关系,打听一下内情。”王蓝彦抛了抛车钥匙,也走了。
林耀在椅上又坐了会儿,才快步出了医院,赶往颐美心。
黎穆寒正和律师见面,他昨晚在这里呆了一夜,突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他太自信,认为是魏嘉在导演一切,其实他错了,魏嘉在利用别人,可别人也在利用魏嘉,魏嘉想挑起别人和他之间的战争,其实是魏嘉被别人煽动得怒火烧,难以忍耐,非要和他鱼死破。
他和魏嘉在别人的掌心里,被揉来捏去的,还自以为得意。
“妈的。”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找律师要了根烟,低声问:“冉冉还好吧?”
“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有点不好,听说今天早上看上去精神还行。”律师推了推眼镜,低声说:“你的情况不太好办,证据太铁了,人证物证,都给你摆到了眼前,最好的结果是把你引渡回去,你在那边再想办法。”
这是学的他的手段?黎穆寒把打火机丢回了桌上,啪地一声响,警察只从门上的小窗里看了他一眼,便转开了头。
从这点上来说,他还算待遇不错,没人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但是她不能走。”黎穆寒轻揉着额心,有些疲惫地说。
冉糖的身体情况只怕坐不了长时间的飞机,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又不放心。
“没办法,你只能选择一个。”律师摊摊手,肯地说:“你先出去,才有机会翻盘,你如果呆在这里面,什么都做不了。另外,我和秦方已经说好了,若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先一切顶着。”
“你去办吧,让家里人都小心,尤其是冉糖,别让她和沈骆安往来。”
黎穆寒叮嘱了几句,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律师出去。
房静下来,警察并没有来立刻把他带回关押他的地方,而是让他在这里再坐会儿。
“进去吧。”
一根烟吸完,警察进来了。
黎穆寒拧拧眉,坐着没动。17岁的时候被关过差不多一年,他憎恶这种地方,压抑,窒息,让他难以平静。
“时间到了。”警察又催促他。
黎穆寒又点着了一根烟,淡淡地说:“我要见你们邢队长,我只和他谈。”
“等着。”警察拧拧眉,一脸不悦地关门出去。
黎穆寒抬手揉了揉额心,低声笑了笑,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船,大约就是这种滋味了。如山的铁证压下来,他强大的律师团都有些束手无策,居然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驱逐出境这四个字将会代表他在国内的投资全部化成泡影,他的企业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他不怕重头再来,只是觉得这太可笑了,居然被人玩了一回。
香烟越燃越短,灼到指尖,他掐了烟,转头看向门上的小窗,正有脚步声过来,没一会儿,邢队长推门进来了。
“听说你要见我。”邢队长拖开椅子坐下,浓眉微拧着。
黎穆寒掐了烟,抬头看向他,淡淡地说:“随便聊聊。”
他这副神情,就像他还坐在他那高楼大厦里一样!邢队长虽然面露不快,可依然维持了风度,双手靠在桌上,低声问他:“你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没人会嫌钱多。”黎穆寒笑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敲,低低地说:“你开个价。”
邢队长摇摇头,站了起来,“黎穆寒,钱不能买来所有你想要的,你再好好想想吧。”
“把我引渡回去?”黎穆寒笑,这笑声分明在说,他就是故意的。
邢队长没出声,大步开门出去。所有的证据汇集起来,能让他在牢里坐一辈子,可他持有绿卡,那边要求引渡的话,可能只能让他离开。
警察又进来了,黎穆寒这回没再多言,活动了一下手脚,跟他进了后面的关押室。
他已经被下了正式的逮捕令,引渡离开,只是迟早的事,那么宜早不宜迟!
夜已经深了,政府办公大楼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车鱼贯而出。
冉糖的车停在大楼拐角处的小巷子里,她靠在车门上,紧紧地抱着双臂,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每一辆过来的车。
她打听到今天罗先生他们要开会,会开到很晚,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见到罗先生,只能在这里傻等。她相信黎穆寒不会做那些事,她想和罗先生谈炎。
直到罗先生的车靠近,她立刻就走上前去,拦在了车前,双手伸着,匆匆地说:“罗先生,请停一停。”
“请停一下。”“你这女人,不要命了,突然冲出来,你是想害我啊?”司机伸出头来,恼火地指着她大叫。
“罗先生,我想和您谈谈。”冉糖快步过去,弯下腰,隔着车窗和里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