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保安已经帮着报了警,警察过来问了一下情况,这时候救护车也到了,沈骆安趴在担架上,被抬上了救护车,上去的时候,他努力扭头看车外,只见冉糖站在那里,正和警察说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跟他去医院。
“告诉她,不要跟去了,让她回家去,自己身体要紧。”沈骆安喘了会儿,让护士下去传话。
护士跑下去,拉着冉糖说:“小姐,你男朋友说让你回去,自己身体要紧。”
冉糖转头看救护车,没出声。
救护车呜啦呜啦地开走了,冉糖也开着车,跟着警察回派出所做笔录,是许杰安,就是许杰安,她就检举许杰安!找证据那是警察的事!凭什么老百姓把警察的活给干了,她爸爸的车祸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为什么?
她有些气愤,说话就大声,警察面面相觑,看着这名传k市的冉大小姐发彪。
邢大队听说她在这里,特地过来看,冉糖已经平静了,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和他问好。又一本正经地给他提意见。
“邢队长,我爸的车祸真的有蹊跷,你多关注一下啊。”冉糖跟他出来,小声央求他。
邢队长沉吟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总会查清楚的,最近正在整理一些有疑点的旧案,不过有句话我想请你带给黎先生,不要拿他在国外的方式在我们这里做事,不管他怎么踩着法律的边线走,总会有触到雷区的时候,他的今天来之不易,要珍惜。”
看样子,他们对黎穆寒的过往也弄了个清楚明白啊!
冉糖也赞同邢队的话,她至今依然记得黎穆寒那天在楼梯时说“要结果不管过程”那话时的表情,很冷酷,也很残忍,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对手,被他给踩趴下了。
从派出所出来,她直接回了颐美心。
天有些晚了,沈骆安那里她准备明天再过去看他,她有点担心自己下午那一摔,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就在派出所找人借电话和沈骆安联络过了,他的助理已经赶到了医院,伤有点重,但是不会像他们想像的那样可怕。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敲打着游泳池上方的玻璃天花板,她倒了牛奶,又上查安胎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他办公室的电话不停地响,她知道锁的密码,可是那是他的办公区,她还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进去过,为了避嫌,他的工作,她是能不听就不听,能不看就不看,说到底,也是怕他出了乱子,会怪她添乱。
冉糖和他相处,一直这样小心,她向来只求个安宁而已,哪有太多的要求?
可是,这样小心,是不是还不信任?
冉糖不曾深想过,她在页上翻看着,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该吃什么,用什么,首先她的化妆品都得搁下了,还有爱吃的、不健康的零食也得放弃。
她正想着,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黎穆寒蕴怒的声音传过来。
“冉糖你搞什么?怎么不接电话?我还跑到了别墅去找你。”
冉糖扭头看着他,她在这里,正等他的安慰和拥抱呢,先等来了一声骂。她拧拧眉,不理他,继续在页上看。
黎穆寒身上被雨浸湿透了,过来甩开了外套,快换衣,扭头看着她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了?”
这什么问话啊?冉糖头也不回,关上了页,淡淡说:“骗你回来用的谎言。”
黎穆寒拿着毛巾擦头上的水,听到她这样的话,直接过来,去她的包里翻找。
包里有病历本,他才掏出来,就被冉糖跑过来,夺去了手上。
冉糖侧着脸,把病历藏在身后。
“让我看看。”黎穆寒为了她找了一晚上的火气消了点,喉头有点发紧,伸手找她要病历。
“看你自己的去。”冉糖把病历紧紧攥着,倒退着往电脑边走。
“让我看看。”黎穆寒跟过来,眼有了笑意,她这表情,说明……是真的!
冉糖看着他露出这样老狐狸一样的表情,突然就很生气,如果不是真有了,他那黑着脸的样子,难道还准备揍她一顿吗?他是想要孩子,还是想要她?
“来啊,乖。”黎穆寒突然就伸开双臂环住她,从她的身后夺病历。
本子被二人揉得皱皱的,几页纸都给撕坏了。
冉糖一松手,他才抢到手里,翻开一瞧,撕掉的正是写了字的,还在冉糖的手里攥着呢。
“别折磨我了,来啊,是不是真的?”
黎穆寒眼尖,看到了枕头一角露出的小锦盒,走过去掀起枕头,揭开了锦盒盖子,拿出叠成心型的化验单。
“呵……”他快看完了,眉眼全都舒展开,转头盯着她看着。
这双瞳原本幽幽暗暗,可是渐渐的,就像化了春风的大海,泛起了阵阵柔意。
“还真行嘛,还以为得让我多出点力气。”他笑起来,把化验单又看了一遍,重新放回锦盒。
“你这话说的,好像以前觉得我不能生一样啊。”冉糖抓起睡袍往他身上丢,一脸怒容。
“不敢,你是皇后。”黎穆寒穿好了睡袍,过来抱她。双臂把她轻摁在怀里,喃喃地说:“冉冉,我太高兴了,我能当爸爸了。”
冉糖其实也挺高兴的,如果他下午就赶回来陪她的话,她会更高兴。明明一件很高兴的事,非让她忍了这么久才说。
两个人抱了好久,他的心跳声很快,一声一声,像有节奏的鼓点,不停敲打着她的心房。她淡渐气消,推开他,小声问:“苏艺涵还好吧?”
“大出血,还没醒。”黎穆寒坐到床上,拉她往腿上一坐。
“冉糖,你这肚子大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样子?你怎么不早说?上午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冉糖,眸子亮亮的,满满都是欣喜。
还真是难得,有这么多问题来问她!冉糖嘴角一抿,就势往床上一滚,故意说:“就不告诉你。”
他贴着她躺下来,双手揽紧了她。
两个人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雨声滴答,听着彼此心跳声声,这种安静是他们最享受的,没有外人来打扰,也不必理会恩怨纠缠,只有彼此就是美好。
没有负担的爱,才是最动人的。
冉糖多了两个保镖,就像哼哈二将,除了上厕所,这两个人都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就算她在房间里,这两个也会守在房间外,一个看书,一个玩电脑。
冉糖坐在沈骆安的床头,陪他说话。
他好在不用手术,上了石膏,像木乃伊一样躺着,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