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晚有些意外地看向裴经沅:“你不想参与这个综艺?”
裴经沅笑着摇摇头:“我真的不想。”
苏知晚略微一顿,然后说:“那好,我给你三天的犹豫时间,如果你三天后仍然不想,那么,我就不为你争取了。”
裴经沅站起身来,往外走去:“raina,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我觉得自认对你还算了解,如果你觉得我适合,或者想让我参与,你早就对我提这个事了。”
“既然你没提,但你手上又有这档综艺的资料,说明这个资源不是为我准备的。”
苏知晚看向裴经沅,有些意外于他的敏锐。
“我这个人,业务能力或许一般,但这点高傲还是有的,不是我的,我不要。”
说完,裴经沅拧开门锁,向苏知晚告别:“但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争取,知晚,谢谢你。”
苏知晚被他的称呼搞得一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裴经沅消失在门后了。
虽然苏知晚不承认,但裴经沅仍然相信,她就是r。
李平林说的话对他触动很大,有个疯狂的念头在裴经沅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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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晚在裴经沅走了以后,看了看千泾白给她的资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平心而论,她很是佩服裴经沅的敏锐,他说得不错,这个资源的确是她为汤荼靡准备的。所以她才没跟裴经沅和其他人透露。
这也是行内不成文的规则,一个经纪人同时带多个艺人,艺人互相之间的资源都是保密的。
她不想轻易驳裴经沅的面子,但这个综艺牵扯到多方利益,很多事情连千泾白说了都不算。
千泾白能为她做到的,也只有为她保留一个位置而已。
苏知晚目前手下的艺人,除了汤荼靡,也实在没有别人合适了。
南浅精神状态不佳,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之后,平时依然要靠药物治疗。而裴经沅的综艺感一般,需要有熟悉的人来带动他的情绪。
汤荼靡则是个性情坚韧的女孩子,像她这样的人,在综艺类节目上,特别容易展现闪光点。
如果汤荼靡最终没有选择来斐源,那她就会把这个资源推掉。她不会给千泾白造成任何麻烦,而千泾白会一直给她她想要的任何东西。这就是她和千泾白一直以来的合作方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给汤荼靡发了个消息:“汤小姐,可以请问一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吗?我这边是真的很有诚意的。”
汤荼靡很快给她回了消息。
“苏小姐,我们出来谈吧。”然后,汤荼靡发了一个定位给她。
苏知晚打开那个位置,发现汤荼靡给她的地址离苏氏化工厂旧址非常近。她沉吟了一会儿,答应了下来。
这一天,苏知晚自己开着一辆玛莎拉蒂ghibli,去了汤荼靡发给她的那个地址。
越往目的地走,路越破旧,路周围都是已经画好拆字的平房民居和在建的新小区。
导航显示已到达目的地,苏知晚抬头一看,面前是一片废墟,和一栋已经砸了一半的四层楼。
苏知晚看了看附近,把车停在了已经被压得支离破碎的水泥路边,然后下了车。
“你还记得这里吗?”
苏知晚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发现汤荼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车旁边。
苏知晚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汤荼靡笑了笑:“1997年,这里是一片职工宿舍楼,这个工厂里的工人和领导,几乎全都住在这里。当时的老厂长已经成了董事长,但还是住在这里,他家有一个5岁的外孙女,每个周都会回来看她。”
苏知晚猛地抬头看向她。
“她每周末都在院子里跳皮筋,她的外公会给她买很多好吃的,她有很漂亮的花裙子,每次都是她的爸爸来送她,她的妈妈头发很长,长得也很漂亮。”
“她外公隔壁的小姑娘爸爸妈妈都很忙,每个周末都把她自己关在家里看电视。她看着隔壁的小姐姐,总是很羡慕她。”
“可是后来有一天,她再也没回来过。隔壁小姑娘很久以后才知道,她的外公和妈妈先后去世了。”
苏知晚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我……我不知道……这里……”
“也不怪你认不出来,周围的楼都扒掉了。”
苏知晚仔细看了看没被扒掉的那半栋楼,这是一栋50年代的家属楼,一层大约10多户,走廊上是铁质的栏杆,在被扒开的地方断掉,歪歪扭扭地挂在阳台外面。
苏知晚依稀记得外公家在三楼,她逐间找上去,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铁门。
汤荼靡的声音平静地说:“我一直觉得,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岗敬业的人,他从来三句话不离工作。他总说老董事长对他有恩,老董事长不在了,他要把厂子带好。在当年最艰难的日子里,他为了多拉一个订单,喝到吐着回家的日子数都数不清。”
“可是,即使这样,他最爱的工厂,他把它当做家的工厂,还是经营不善,倒闭了。”
“我到后来很久才知道,是合法继承了工厂的那个人把工厂所有的盈利挪作他用,才导致工厂资金周转不开,无法升级生产线,导致产品一直落后于市场,才渐渐接不到订单。”
“渐渐的,工厂也开不出工资来了,那几年,我爸爸一分钱的工资都不拿,只希望厂子能运转下去,但仍然无法挽救逐渐死去的工厂。而那个继承人,在工厂一停摆的时候,就立刻把厂子破产清算了。”
”我爸爸失业了,此后他做过很多其他工作,但却一直做梦都想要这个工厂再运转起来。他常常说,自己还年轻,还能干,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可供他施展的地方了。”
“后来我知道,工厂的合法继承人,也就是老董事长的女婿,娶了新妻子,我想我明白了工厂破产的原因。我一直在想,那个小姐姐也一定过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