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南小姐从在咖啡厅里坐下之后,就这个样子了……一直哭,怎么也停不下来。”
苏知晚叹了口气,站在南浅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不要哭了,你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哭什么?”
南浅一直摇头,浑身开始发起抖来。
苏知晚觉得不对,当机立断地对南浅的助理说:“快,送她去医院。”
南浅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听到这句话,她反应强烈地跳了起来,随后找到一个墙角,捂住了耳朵,大声嘶吼:“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苏知晚吓了一跳,助理也惊到无以复加,她不懂南浅这是怎么了,她跟了南浅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说“不去医院”。
苏知晚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她给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把南浅强行拉了起来,把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打了个车,带南浅去了另一家医院。
站在医生的门诊室里,苏知晚被医生的话直接震惊。
医生问南浅是否在服用精神控制类的药物。
而南浅狼狈地抱着头,犹豫再三,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苏知晚目瞪口呆:“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指着血液化验结果和脑电波检查结果,说:她有抑郁症,你们不知道吗?”
苏知晚真的不知道!
医生又对南浅说:“之前你的主治医生应该告诉过你,到期复查的吧?你是不是没去?”
南浅又点点头。
“之前给你开的药物已经不适合你了,要是早来复查的话,早早就可以发现了。”医生又说,“我建议你立刻住院治疗。”
南浅强烈地摇起了头:“不要,我不要住院,求求医生,我不要住院!”
随后,她回过头来,求救一般地看向苏知晚。
苏知晚不知自己是不是被那眼神中过溢的绝望所摄,竟然一瞬间有些不忍心。
“医生,你应该知道她的职业吧?她要是住院的话,恐怕随后就会有各种流言蜚语传出来,对她本人岂不是二次伤害?”
苏知晚说。
“我知道。”医生点点头,“但是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压力源增加了,但她的病情明显增重了。”
苏知晚听着医生说的话,有些犹豫,毕竟在这方面,医生才是权威。
“你们是她的家人吗?”医生又问。
苏知晚摇摇头:“我是她的经纪人,这是她的助理。”
“关于她本人身体情况,还是要跟她的家人沟通一下才行。”
“不……不要!不要告诉他们!”
南浅哀求着。
苏知晚突然想起来,公司里南浅的资料上,是没有父母的名字的。
“医生……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南浅问。
苏知晚和南浅的助理就避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医生诊疗室的门重新打开了,医生问她们两个:“请问哪位是苏小姐,进来一下。”
苏知晚走了进去。
南浅的眼泪正在止不住地流。
“知晚……知晚……我可不可以见见他?求你……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南浅哀求着,眼泪从她的下巴上滴落下来。苏知晚心中一空,却随后便说:“见谁?裴旌霖吗?当然,你有权力见任何你想见的人。”
苏知晚一直在医院走廊里呆到裴旌霖出现。
裴旌霖露面的时候,依然是那个不疾不徐,波澜不惊的裴总。
苏知晚看了他一眼。
裴旌霖走过苏知晚的身边,停顿了一瞬,低声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走吧,让她助理留在这里。”
苏知晚扯了扯嘴角,却最终没有做出任何表情来。
“好,我先走了,有什么结果通知我。”
苏知晚从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要往外走,却又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对裴旌霖说:“南浅最近的通告一个都不能推,否则要支付高昂违约金。”
裴旌霖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说知道了。
苏知晚一个人走在医院的楼梯上,有些恍惚。
一向重视斐源营收的裴旌霖似乎毫不在意。
而特意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自己,显得是那么面目可憎。
那又如何呢?
苏知晚笑了笑。
既然早就想琵琶别抱,为什么不肯放开我呢?
裴旌霖推门进了医生的诊室。
南浅见到他,脸上又惊又喜,她站起来一把抱住裴旌霖,贴上了他的胸口。
“旌霖,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来了,你为我来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医院了,一点都不了……”
南浅呓语着,仿佛忘记了医生的存在。
医生看着南浅的状态,皱了皱眉头,但他心想,看这个状态,这位应该是病人的恋人之类的。
“这位先生,你好,请问你是?”
“鄙姓裴,是她的老板。”
医生有些奇怪,但还是尽职地说:“我希望能跟南小姐的家人进行沟通。”
南浅还依偎在裴旌霖的怀里,闻言,她抬起头来,对医生说:“他就是我的家人了!他可以……他可以当我的家人!”
医生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姿态,大概明白了几分。
医生又给南浅开了其他的检查项目,让南浅去做,随后,助理带着南浅离开去做检查。
“裴先生,请坐。”
诊室里现在只有医生和裴旌霖两个人了。
“看来南小姐虽然很信任你,但你们却不是恋人关系吧?”
医生笑着问了一句。
裴旌霖一挑眉,坦然地说:“没错。”
“不过,既然南小姐信任你,那么这个决定由你来做,我觉得也是合适的。”
裴旌霖等着医生的下文。
“南小姐的状况已经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地步了,医院这边对她的建议是住院治疗,但南小姐本人似乎对住院有一定的抗拒。”
医生说。
“因为是心理疾病,如果病人本身有抗拒情绪的话,治疗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如果南小姐执意不肯住院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但如果你能做通她的工作,说服她住进医院,那就最好了。”
“可以。”
出乎医生意料的是,裴旌霖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