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休息吧，数据明天再看。”关子墨将电脑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看着她说道：“看不看，数据都在那里，我们谁都改变不了。”
“不看到结果，我睡不着。”顾则笙巴巴地看着他，刚才在车上睡得打呼噜的她，这会儿倒说自己睡不着了。
“……行，那先去洗澡，洗完还是睡不着，就给你看。”关子墨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半抱半推着推着她往浴室走去。
“关子墨，我第一次做你们的产品，我担心我真的是找错表达方式了。”顾则笙烦燥的抓了一下头发，纠结着说道：“唯尔的产品，或许不适合用场景化的表达。”
“这是我喜欢的表达方式。”关子墨坦诚地说道。
“……不是喜欢，是理想。”顾则笙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或许是吧，无论如何，你的客户满意。”关子墨的眸色一顿，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
“可是你不止是客户嘛。”顾则笙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心里暗骂自己不会说话，又伸出双臂拥在他的腰间，娇声说道：“我想有很高的销售转化、想让唯尔的产品每季度都赚钱。”
“还有线下呢，今年还新增了电商渠道、直播渠道，销售转化没有问题。”关子墨拍拍她的脸，轻声说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这个片子对你来说是否成功，对唯尔来说，是品牌全新的开始，这个目的达到了，这个片子对唯尔来说就是成功的。”
“……你别哄我高兴，都不肯批评我。”顾则笙低下头，声音郁郁地说道。
“你要相信我，我是个生意人，不会用生意机会和投入去哄女朋友。”关子墨用力抱了抱她，推着她进了浴室，笑着说道：“你再不进去，我可就陪你一起了。”
“流氓。”顾则笙踹了他一脚，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后便拍上了门。
关子墨微微笑笑，转身回到客厅的沙发里重新坐下，想起顾则笙的那句 ‘不是喜欢是理想 ’的话，心里如扎了一根弧形的刺一般，总是在不经意间挠得他难受。
他以为，他想掩盖的心思大约只有姜闻能看出一二，却没想到于人的情绪向来迟钝的顾则笙也看了出来。
他学fc、碰瓷fc、想超越fc，在fc离开后，想摆脱fc。他说他想做有中国基因的国际品牌，却又在用人、管理、甚至是一支广告片的风格上，都以fc做标杆。
唯尔曾经没有达到的高度，在fc离开后，他的潜意识里仍有追赶之心，仍然以做到fc那样而感到满意。
他真是......他不怕姜闻知道，他曾经所有的狼狈、所有的低谷，她都一起经历过，她的嘲笑和讽刺，他根本就不在乎。
可他不想让则笙知道。
他希望，她爱上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优秀的、一直站在商业的前端的、有着宏大格局的人。
*
“数据出来了吗？”
“是不是不好？”
“你抽了好多烟啊……”
顾则笙穿着睡着走出来，一屋子的烟味儿和关子墨沉郁的表情，让顾则笙吓了一跳。
“jone后来有联络吗？”关子墨掐手中正抽了一半的烟，拉着她在身边坐了下来。
“偶尔有，simon回国的时候，有和他通过电话。”顾则笙盘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问道：“怎么突然想到他？”
“你刚才提到去年的w视竞标，就突然想到他了。”关子墨伸手摸摸她的头，拿起桌上的电脑放到她盘膝的腿间，边起身边说道：“你先看，我去洗澡。”
“哦。”顾则笙抱着电脑，抬头看着她。
关子墨沉眸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往浴室走去。
顾则笙下意识的啃咬手指，想着关子墨的情绪，直觉着他可能是因为自己那句话而不开心了。
“没有将你同jone比较，有什么好比的，jone那么讨厌我身上的市民气，我也不喜欢他总是想安排、改变我。”
“以fc为理想模式也很好啊，国内其它企业根本不能企及好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顾则笙低低地叹了口气。
知道关子墨为什么不开心、却又不懂他为什么要不开心。但至少知道，她以后都不要在他面前再提这个话题。
关于他的理想、关于他的公司......她还是不要参与吧。
*
顾则笙对着电脑愣愣地发了半天的呆，回过神来时，已经收到数据组的同事做的同类产品、同时段推广后的销量转化对比。
“好像还行呢......”顾则笙恨不得将眼睛贴在屏幕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抠，最后自己又计算器重新按了一遍，这才满意的将计算器扔在了一边，抱着电脑呵呵的笑了许久。
“好消息？”关子墨走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穿的是和她同款的睡衣。
“好消息。”顾则笙点头：“同类产品中，同时段广告后销售转化率第三，只比fc和另一个价位在60-110间的低端产品略低。”
“所以说呢，成不成功还是要别人说了才算，自己说了不算。”关子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将电脑拿到自己腿上，细细的将那些数据都看了一遍。
“总算不辱使命，当然，其实可以做得更好。”顾则笙见关子墨关了电脑，便转身跨坐在他的腿上，双臂圈住他的脖子，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比起我自己做过的案子，这次的成绩仅次于传奇香水，我继续努力，我才二十五岁，传奇不应该是我的创意颠峰。”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关子墨轻轻揉着她的腰，温声说道：“你在没有压力的时候，做的创意最好。”
“我知道，我会调节的。”顾则笙用力的点头。
“或者到公司来，和柏西文重新做搭挡。”关子墨轻声说道：“趁年轻的时候，让创意更自由一些，不要去学职场上那些磨损人灵气的东西，你不需要。”
“我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顾则笙轻声说道：“但是.......好像很多人喜欢我很傻的时候。只有我自己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文末关子墨与则笙的对话，与他之前的情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