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糊涂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糊涂。”关子墨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一脸无奈、又满是宠溺。
“我这是糊涂得明明白白。”顾则笙轻哼一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语气轻快地说道：“热搜上放的图片我仔细看过了，是在simon办公室拍的。那天我和simon沟通过后，文件就放在样品柜旁边的桌子上，simon的习惯是离开办公室前会收拾办公桌，所以是当天拍的。”
“是吗？”关子墨的眸光微动，拿起手机立即打给了人力资源部：“查一下上周有没有市场部离职员工回公司的，再查一下本周离职的市场部员工，查到后将名单发给我。”
给公司人力部打完电话后，关子墨又给肖安娜打电话：“安娜，查一下雅度最近入职了哪些我们公司的员工。”
“是的，实验文件是有人在柏总办公室拍到的。”
“对，我能确认。”
“江一琴？”
关子墨扭头与顾则笙对视一眼后，对电话那边的肖安娜说道：“你想办法拿到江一琴入职雅度的证据。”
“是的，可以肯定是她偷拍的。”关子墨沉声说道。
“找到证据的话，是将矛盾引向雅度吗？”在关子墨挂掉电话后，顾则笙问道。
“捉一百个贼，也不能平熄动物保护者的愤怒。”关子墨伸手携过她手里的包，揽着她边往停车场走边说道：“让她失业，在行业里挂个号。”
“她可能以此信息交换了在雅度的职位和薪酬，当真是得不偿失。”顾则笙点头，声音低低地说道。
“替她可惜？”关子墨问道。
“不可惜。人还是要走正道才能无所畏惧。”顾则笙摇头，用思虑的眼神看着关子墨：“姜闻就足够的聪明，矛盾点找得好、素材找得好，图片也放得好。搅动这么一场事端，唯有她能全身而退。”
“她成长的环境复杂，所以她考虑事情总比别人要周全一些。”关子墨轻声说道。
“从知道有她这个人开始，我就觉得她的手段很阴损、低劣，上不得台面，现在看来......她每一次出手，都是深思熟虑的。”顾则笙看着关子墨，长长地叹了口气：“关子墨，好难啊，我觉得我拍马也追不上。”
“你要学这个干什么？”
“我和你说啊，不许！”
关子墨瞪了她一眼，恼声说道：“你不是最瞧不起她这样？最讨厌她这样？你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不不，不是。”顾则笙摇头：“我不会做那些阴损的事.......而且，我现在不会瞧不起她了，我觉得她很厉害。”
“最近忙着没时间管你，脑袋里都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关子墨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皱眉说道。
“我刚悟了一个道理，我觉得你会高兴的。”在关子墨拉开车门后，顾则笙矮身坐了进去，还抬头看着关子墨。
“什么道理？”
“andrew教你的？”
关子墨倾身进去帮她扣上安全带，然后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他一个做业务的，能教你什么？”
“你别这么瞧不起人，andrew的职业敏感度高得很。”顾则笙将背贴紧座椅，在他扣好安全带后，伸手拍拍他的脸，笑眯眯地说道：“andrew和我说，靠技术吃饭的人，要有些脾气才镇得住人。”
“所以呢？”关子墨眉头轻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和simon说的，做创意的人需要有些锋芒是一个意思吧？”顾则笙问道。
“是。”关子墨点头。
“所以我以前的脾气是大了些，但也不是全无是处。我现在呢，不能脾气太好了，但也不能随便的发脾气。就像以前simon设计我的行事风格一样，我现在学着设计自己的行事风格。”顾则笙认真地说道。
“还挺一本正经的。”关子墨不禁失笑，伸手拍拍她的脸说道：“看来你还挺相信andrew的职场艺术的。”
“其实simon的更好，但他只是设计工、并不教我；你的也好，但你又不想变得很世故、很作。比起来，我也就只能找andrew当师傅了。”顾则笙抓住他拍在脸上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关子墨，我答应你，我永远不对你世故。”
“收到了。”
“谢谢。”
关子墨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抽身出去，帮她关了门后，返身回到驾驶坐下。
他当然知道，她要么保持原本的天真、要么变得世故精明，很难做到两者兼得。
但她的成长，只能是她自己说了算。
*
“关子墨！”两人刚走到单元门口，看见一地的鲜血、残疾的猫、狗，顾则笙吓得尖叫起来。
“别怕、别怕。”关子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急急地后退几步后，拿出电话给社区安保部打了过去，然后将现场拍了下来。
“雅度的人干的吗？”顾则笙脸色苍白地看着关子墨。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关子墨将刚才拍下的图片发给了雅度的老板、也同时发给了姜闻，然后发了一句语音过去：“商业上的事情，即便你们用了偷文件这样卑鄙的手段，我也能接受。但你们要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怪我不客气。谁家里没有个老老小小的，不只我有家人，你们也有！”
关子墨说完后，搂着着往保安亭走去。
“关子墨，交给警察，你别和他们正面刚，别惹事。”顾则笙紧紧抓住关子墨的胳膊，一脸紧张地说道。
“我知道，没事的。”关子墨轻轻拍拍她的腰，在和赶过来的保安说过之后，便带着顾则笙去了他的老公寓。
*
“关子墨，我只是突然看到那个吓了一跳，我没事，你别生气。”顾则笙用力抱了抱一脸阴沉的关子墨，试图缓和他的脾气。
“真没吓到？”关子墨柔声问道。
“没有，我胆子大着呢。”顾则笙摇头。
“好。”
“那我不生气了。”
关子墨拍拍她的脑袋，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落在她头顶的目光，却是一片冰寒。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