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叔,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过去。”我心里有种不祥的念头。
严奎的老家距离县城不远,只是有点偏僻,村子里面连一条水泥路都没有,遍地的黄沙小路。
“严叔在家吗?”我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严叔的老房子。
“是吴巍吧,赶紧进来。”一个中年人拉开了院门。
“听我叔说起过你,我是严奎的侄子。”
我赶紧叫了一声严哥。
“叫我严荣就行了”
“这怎么行,你比我岁数大,我还是叫你严哥吧”
“严叔呢?”
“他刚刚睡下,回来这几天吃不好休息也不好,每天也就睡上两三个小时。”
“严哥,严叔他得的啥病?”
严荣不住地摇头,“吴巍,你进屋瞧瞧再说吧。”
走进屋里就闻到一种香气,“辟邪香。”我看见迎面的桌子上面点燃了一柱紫色的高香。
“难道严叔受了邪气。”像严奎这么大岁数经营着扎纸店说不定就会受到邪气的袭扰。
“我叫醒他。”严荣伸手准备拍到严奎的肩膀。
“严哥,不用惊动他老人家。”我撩开严荣的手臂,轻步走到炕边。
严奎面色红润,睡的很安详,只不过嘴唇的外侧是两条黑色的唇线。眼睑却都是红色。
“我叔他刚吃完药。”严荣指了指摆在炕头的一个大茶杯。
血腥味让我低头看了一眼,茶杯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血迹。
凑到鼻尖上闻了闻应该是一种动物的鲜血。
“严哥,这是什么药?”严荣脸上有些尴尬,“这些配方是我叔给我的,茶杯里面是穿山甲的鲜血。”
我用双指放在茶杯里面,阴气透过了毛孔。
穿山甲终年栖息在荒山野岭的洞穴中,白天隐居夜晚才出来捕食,这就造成它身上带有浓厚的阴气。
穿山甲身上的血液更是阴中之阴。
“严叔没去医院做检查?”严荣指了指外屋“吴巍,咱们到外边说话。”
我看着严奎的双手不住地痉挛,从书包中掏出两张符箓放在他的手心中。
“严哥,这种情况多久了。”
严荣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吴巍,就是这几天的事,我叔回来的时候神情有些萎靡,本来以为是上了年纪的原因,没想到一天不如一天了。”
“严哥,严叔他一般多长时间回老家一趟?”
严荣扳着指头“我叔有快一年没回来住过了,他县城有个小生意我们都能理解,每年下了时令的水果我都给我叔送一些过去。”
“严叔这次回来有啥打算吗?”
严荣挠挠后脑勺,“回来的第一天就给两位老人上坟去了。”说到这里严荣的脸色一变。
“吴巍,我叔上坟的时候我在旁边听着他在嘟囔,过不了几天就去见我爷爷奶奶。”
“这么说严奎知道自己的病情。”我暗自嘀咕道。
不过严奎用穿山甲的血液治病我有些搞不懂,喝了穿山甲的血就成了阴上加阴,一般人的体质肯定受不了。
“严哥,严叔他还有啥反常的举动?”
严荣沉吟了半天“吴巍我不知道这个举动是不是反常。”
说这话往里面探探头,发现严奎睡得还算沉稳这才说道。
“前天晚上,我们村里停电,我不放心我叔,就想着送根蜡烛过来,没想到开门之后…。”严荣的表情有些后怕。
“开门之后,我发现我叔就站在炕头,头顶冒着热气,双手撑着嘴巴,两眼冒着绿光,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声,”
“这辟邪香是你点上的?”我听到这里问了一句。
“是的,我当时就傻在哪里了。没想到我叔根本没看我一眼,吼了半天然后就躺下睡着了。”
“严叔会不会是在梦游?”这个念头很快被我自己给否定了。
“严哥,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吹灭了蜡烛跑出了屋子。第二天,我叔跟没事似的,绝口没提晚上的事情。”
我回身走进里屋,把严奎的衣袖撸到肩膀的位置,双指搭在他的神门穴上。
一阵阴凉过后紧跟着就是一阵火热,这种热量有点灼烧的感觉,两种感觉相互交错,每间隔几分钟就互换一次。
“冰火九重天。阴阳两极。”这种感受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内脏在忽冷忽热之间就会受到伤害。
“我说严叔怎么会用穿山甲的血治病,原来是这样。”
由于严叔做的阴间的生意,所以他身上会有一些阴气,用阴中阴的穿山甲血液要比用阳罡的东西管用。
“吴巍,我叔得的是什么病?”严荣盯着我。
“严叔他没病,不过比病更厉害。”这句话说得严荣一头雾水。
“吴巍,你的意思是?”
手指从神门穴上收回去,我又掏出一张法符,贴在严奎的肚脐位置。
“严哥,严叔他这是鬼圣附体。”
“附体?”严荣惊愕的看着躺在炕上的严奎。
“不错,是附体,而且是两种不同得灵物附体。”这回我先走出了屋子。
“严哥,这辟邪香就撤掉吧,没有任何的用处。”
“吴巍,你好好跟我唠扯唠扯,我叔到底是啥东西附体?”
我靠在门框上“严哥,严叔体内现在有两种灵物存在,一种叫做太阳烛照,这种灵物是至阳之炁与太阳之精共同所化的圣兽,另外一种太阴幽荧,这种灵物是至阴之炁与太阴之精共同所化的圣兽,两种东西一阴一阳,相互牵制,才造成了严叔体内的冰火九重天。”
我看着严荣还有些不解,又解释道“现在严叔的肚脐中间就好比有个太阳,一会儿是黑色一会儿是金色。”
其实我说的也不准确,在《葬尸经》上记载“烛照的外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而幽荧则是一个白色的中空圆环。”
“吴巍,这谁受得了,我叔他真的没啥活头啦?”严荣丧气的说道。
“办法一定会有,不过今天还不能救治严叔,我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
我脑子中已经想到了救治的办法,不过缺少一种特别的东西。
“吴巍,你过来看我啦。”严奎喘着粗气在屋里问道。“严叔我刚来。”说这话我跨进屋里。
“吴巍,你就别费劲,我的病我心里有数。”严奎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喉头已经有些发黑。
“不能再晚了,否则严叔的生命有危险。”想到这里我说道“严叔,您这病治疗起来很简单,等我回去置办好东西来接你。”
“吴巍,你小子要把我接到哪里,不是直接送到阎罗殿吧。”严奎挤出笑脸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