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甩掉厌恶的血渍,云千秋轻蔑至极的神色,不禁让江武两人感到一阵绝望。
他倒要看看,那些被自己吓到自断一臂的佣兵,敢不敢回来救人。
望着江武那苍白的脸色,宁无缺几人,顿时一阵解气狂喜。
“贤侄,原来你早就灭掉那白眼狼了,怎么不早说!?”
“少主,莫非是令师亲自出手?那云天恨绝对死定了!”
云千秋闻言,淡然一笑:“这种垃圾,还不配我师父出手,本少主一人,就足够了。”
此话一出,沉浸在狂喜中的众人,赫然怔住了。
虽然少年这七天的变化,早已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可是谁曾知道,少主是将云天恨解决之后,还能如此威武!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少主早已杀伐多人!
而且看云千秋此时的状态,哪有半点疲倦力乏?
而站于原地的江武两人,此时双腿早已忍不住打颤连连。
然而正当此时,一道尖啸声,却从正厅外的花园传来。
“嗖。”
江府令箭!
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江字焰火,原本几近昏厥的江冬凛,顿时来了精神。
这废物,果然是在吓唬自己!
江武两人,也一改先前的恐惧,露出狞笑:“小子,你刚才不是说云天恨被你灭掉了么?”
“敢耍我们?待会就让你知道后果!”
看回箭升起的位置,已然是在云府当中。
“他妈 的,云天恨你丫早点早放箭啊,想吓死本少爷不成!”
叫骂过后,江冬凛强咬着牙关,瞥向脸色呆滞的宁无缺几人。
等云天恨回来,自己要让这帮垃圾知道什么叫残忍!
然而变数骤连的片刻间,少年的脸色却始终淡漠无比。
哪怕看到半空中的江府令箭,云千秋也只是眸光一动,嘴角便恢复了先前的戏谑。
那帮残废,还敢回来送死?
他们哪来的勇气?若真对江府如此忠心,那见到云天恨惨死后,众人绝不会求饶。
耳边或担忧或张狂的叫嚷,被云千秋心神屏外。
以他锐利的灵识,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轻巧却有几分踉跄的脚步声……
“千秋哥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俏皮还带着几分打趣的婉音,伴随着主人的娇躯,充入正厅内每个人眼中。
望着一瘸一拐走来的林媚儿,宁无缺紧绷的心弦陡然放松的同时,险些破口大骂。
这丫头,是想吓死我们啊!
好端端的,拿江府响箭随便玩的啊!
然而与宁无缺几人释然安心的神色。与渐渐蒙上阴霾和绝望的江府众人,反差剧烈,截然相反。
自家的响箭,竟然在这丫头手中……
那也就是说,云天恨,真的死了!
刹那间,江冬凛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
而望着林媚儿从自己身边走过,身形抖如筛糠的江武两人,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们到了此时,怎会不知道再做出半点激怒云千秋的举动,自家少爷的腿也要被废掉了。
反倒是少年,嘴角抽动过后,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错愕:“媚儿,你不去疗伤,跟我回来干嘛?”
“当然是怕你出意外咯,笨蛋。”
吐了吐粉嫩的舌尖,尽管身后就是江府的高手,但站在少年面前,林媚儿心情却一片晴朗:“千秋哥哥真是粗心,江府那帮杂碎都没死透,多亏了媚儿跟来。”
没死透?
云千秋闻言,总算知道林媚儿为何会这时候才赶来。
但是,少年望着那笑靥当中的小小得意,心底一阵凌乱。
这丫头,何时见自己下手失过分寸?
云千秋之所以留那帮云府的护卫一命,不是心存善念,而是让那些连自家下人都不放过的杂碎,感受什么叫死亡的恐惧。
就算没有林媚儿,他们也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而且那段时间,绝对是他们此生最后悔最痛苦的折磨。
不过让云千秋略感心暖的是,林媚儿明知道片刻前的云府是龙潭虎穴,却还愿意主动跟来,这份心意……
“哎,不知道已经欠这丫头多少恩情了。”
心底轻喃过后,云千秋才冷冷一笑:“现在,你们想好怎么死了么?”
那双星眸直视的,正是满脸惊惧的江冬凛!
“你,你不能杀我,云千秋……你别忘了本少爷的身份!”
江武两人,也愤愤喊道:“没错,只要今天的事传入我们江府,不出三天,定会派人来踏平你们这帮垃圾!”
“识相的,就赶紧给我们少爷疗伤,再把那两个小妞……”
话音未落,就被云千秋的冷喝打断:“你们,这是在威胁本少主?”
江府,很强么?
确实,那帮逃命的佣兵,绝对会把消息传回江府。
而江府高手若是倾巢出动,自己现在确实不敢招惹。
可是云千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你信不信,本少主现在,就能让你们走不出崇阳镇?”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冷厉,比起江武等人,却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江冬凛呆住了。
宁无缺几人也呆住了。
就连最了解少年的云水柔,也呆住了。
然而短暂的沉寂过后,却是宁无缺咬牙站了起来。
“贤侄,动手吧。就算今天放过这帮杂碎,难道咱们云府就能有安稳日子么?”
话语间的激昂,感染了在场每一位云府之人!
“没错,我们敢拼命一次,就敢拼命无数次!”
“江府的杂碎们,有种就来报复,我们云府,绝不畏惧!”
此时,正厅之外,云府的十几名亲卫,也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将出路死死挡住。
“少主,杀了这杂碎!”
“杀了他……”
就如少年深有感触那般,云府上下,没有一个怂种。
哪怕三天之后,江府高手就会到齐,但他们也绝不会求饶!
更何况,此时求饶,又有何用?
既然无用,倒不如拿这帮杂碎,来祭云府手足的血仇!
感受着周围那十数双义愤填膺的眼神,江冬凛慌了。
他从未想过,在连云城都能横行跋扈的江府二字,为何却吓不到这帮垃圾?
“别忘了,本少爷可是江府……”
咆哮未落,少年紧扼的掌心,青筋暴起。
“杂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