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又一阵清甜的董衣草的香味,随风飘袭进屋,记得吴妈告诉过她,她说董衣草的香味在清晨是最浓最烈的,都快过十月了,然而,今年的董衣草却是奇迹般枯蒌的比往年要慢,也许是季节使然的关系,她不是很懂,她想去那鲜花盛开的花田间走一走,看一看,最后去欣赏一下董衣草那傲人的美丽。
背部间那热热轻微的呼息告诉她,迟睿已经睡得很沉了,上半夜没好好睡,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吧,她轻轻地拔开了他横握着自己腰间的手臂,早上的普罗旺斯,天气比较的微寒,孕妇是不能感昌的,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然后,她披起一件蓝底子碎花风裙,穿上迟给她买得那双平底鞋,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行走在纵横交错的董衣草花田间,一阵微风拂过,花田里的董衣草如激起了千层波浪卷,不断地随风摇曳着。
满满的紫色,淡紫色划过她明亮的视野,她一时间觉得心旷神野,忍不住在心底里叹息,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
董衣草上还流淌着晶莹的露珠,偶尔落下一颗,随风滴入草从,那深紫花瓣已经开始转为淡紫色了,这表示着枯萎的花期将至,花再美,终于凋零化为尘土的时候,而人再好,相聚终有分离之日,少爱一点才会让自己的心,到分手的那一日痛得少一些,她与迟只有不可知道未来,他变态可怕的姑姑与父亲,还有汤荣,还有方宇绰这一系列的人物,让她丝毫都不能松懈,今天中午回国后,她就会把脆弱的一面深深地掩藏在心底,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
远方一轮红日正徐徐升起,不多时,跳跃出了地平线,发出了璀灿的光芒……也迷晕了她的眼瞳,不远处一块花田里,金色的阳光下,有一个苍老的身影正弯腰不知在干着什么?由于有一定的距离,雪幽还有一点近视,所以,她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不过,那个妇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好象是吴妈,这么早,她在花田里干什么呢?不象是摘花,在除草吧,雪幽暗想着,迈起了步子,沿着花田的缝隙七弯八拐地走了过去
原来,吴妈是在除草,不过,她在跟一个垒起的小山丘除草,山丘的旁边还围了一圈花环,五颜六色的,非常的漂亮,花环里面,摆放着许多的贡品,有各种各要的水果,还有一大捧一大捧的玫瑰,各种颜色都有,还是新鲜采摘的,花瓣上还流淌着颗颗莹白的水花,可见,山丘里面躺在着,应该是一个十分被吴妈珍视的人。
是汤小姐吗?
原来,迟把汤小姐葬在了这儿。
蓝天,白云,花田里一方净土就是她最好的归宿,真的是最好的吗?
“小姐,安息吧。”
吴妈幽幽地叹息一声,然后,提着蓝子转身离开,她并没有看身后董衣草间的那抹蓝色的影子。
幽雪静静地凝望着这堆小小的山丘,见不到汤小姐的人,不只能看到这一堆小小的泥丘。
“汤小姐,你好。”
雪幽的嘴角拉着一记苦苦的笑容。
“我们见面了,汤小姐,对不起,是我借用了你的身份,本来,我想把这身份还给你,可是,我却怀上了迟的孩子,我与迟之间经历了太多,我知道,你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有着不可憾动的地位,请原谅我,我并不是有心想要夺走迟,如果有一天,你的父亲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迟平安无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融化在空气里,如春燕呢喃,汤小姐并没有回答她,只听到呼呼的晨风从她耳际滑过。
然后,她就静静地凝站在沁唯愉的坟前,在心底对她诉说了许多的话语,只有她们两个知道的话语。
然后,雪幽捂着心口,踩着微碎的步伐离开花田,那蓝色的风衣裙裾随风偶尔翻飞,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窗外蝉呜蛐蛐儿的清脆叫嚷声,让沉睡的迟少幽幽转醒,他伸手一捞,摸不到那个软玉温香的身体,手指尖的空空如也让他的眼睫徐徐掀开。
他微眯起的眼瞳在屋子收寻不到那抹纤细的身影,一股失落充斥在心扉间,他意气风发的眉宇拧起,她去了哪里?在楼下吗?迟少迅速地穿着衣裤,雪幽去了哪里?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由于清晨起来没有见到雪幽,语气也有些烦燥。
“喂。”
“迟睿,你把汤愉绑去了哪儿?”
是方宇绰火气冲天的声音,他象是为了寻找冷雪幽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语气有些暗哑。
“汤愉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方宇绰,你这个垃圾般男人怎么又配拥有她呢?”
迟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嘴角扬起一抹挑畔的笑痕。
“绑架人是犯法,你回来,我就要起诉你。”
“好啊,我等着。”
说完,啪地果断了电话,妈的,什么东西?现在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得看看雪幽在楼下没有。
“幽,幽。”就他刚想跑出房间去寻找她的时候,他焦急的视线触碰到了梳妆台前一张纸签,他拿起来飞快地淡阅了一下。
“迟……我先回去了,我会替你生下这个孩子。”
然后,下面就是落款,是她娟秀的签名,那雪幽两字烙痛了他的心口,她走了?不是说好一起回去吗?他真是搞不懂,她怀着孩子,他很担心啊,都怪自己睡得太死了,他心急火燎地拿着纸签火速跑出屋门。
口里不断地呼着。
“吴妈,吴妈。”
“迟少,什么事?”吴妈从厨房里奔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迟少从来没有这样焦急地唤过她。
只除了大半年前,汤小姐晕倒过去的那一晚以往,现在的迟少象是疯了似地从楼下笔直冲下来。
“吴妈,小姐呢?”
“她不是在楼上吗?我没看到啊。”
还不等吴妈说完,迟睿又箭步如飞地冲回楼上去,简单的洗刷完毕,他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他要赶去机场,希望还来得及追上她。
他急切地跑到门口,却又退了回来。
在见到吴妈正在专心地擦着桌子,他掀动了一下嘴唇对吴妈说出。
“吴妈,你可以回老家去了。”
“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即然决定埋藏过去,那就要埋得干干净净,汤愉毕竟已经过去了,昨晚,他想了半宿,他不能老是活在汤愉给他的痛苦回忆里,他应该开启美丽的人生,而在这条人生的道路上,他决定与雪幽不离不弃地相守到老。
“是,迟少。”
吴妈停下擦桌子的动作,恭敬地回应。
“吴妈,我会汇一笔钱到你的账户,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他晶亮的黑瞳闪了闪,眸光是冷鸷的,出口的话也带着一股深浓的玄冰。
“我明白的,迟少。”
吴妈是一个十分知分寸的人,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迟少的弦外之音,话中有话,即然,汤小姐已经消亡在这个人间,作为一个下人,她能说什么呢?再说,她们的感情,她也是看着过来的,除了同情心伤叹息外,她没有别的感叹了。
“很好。”迟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出别墅,坐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法拉利,透过变色的车窗,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美丽的别墅,别了,汤愉,请原谅我不能一直信守我们的承诺,因为,那是一段非常遥远的日子,即使你在世上,也不会忍心会整日活着没有你的痛苦中,但是,我将把你藏在心灵的最深处,我与雪幽步进结婚礼堂的时刻,也是我此生最无遗憾的瞬间,祝福我吧,汤愉,我要去找她了,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万一,她们母子出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然后,他动手拉开引挚,黑色的法拉利在普罗旺斯的街头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当他心急火燎地奔到飞机场,就感觉整个候机室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哀伤,许多的人们都痛哭地扑到在窗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蓦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底蔓延,莫不是……他发疯似地挤开人群,扑到售票窗口问着售票员。
“小姐,请问今晨最早飞往y市的是几点的飞机。”
“今晨七点,不过,这班飞机已经地中海上空遇稀薄气流而发生了空难。”
什么?如晴天一个霹雳,空难,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只觉眼前一黑,似乎不太能承受这样的事实,险些晕倒过去,他死死地用手撑着窗口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这天气明明好好的,阳光灿烂呀。”
他捧着砰砰乱跳,焦急无比的一颗心,满脸焦灼地问道,象是对空难的事有所质疑。
“先生,你没看今晨的新闻吗?飞机遇难。”长相娟秀的售票员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看着他长得帅气的份儿上,真会跟他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