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迟睿突然间出现的话,她一定会被那些记者与倪娇艳纠缠的脱不了身,倪娇艳是不会放过她的,哪怕她是汤荣的女儿,这女人的心思坏的很,玩意儿多的是,又是迟睿救了她,无数次,她已经次数不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救星,只要她遇到危险与困难,他就会象神一般挺身而出,她却拿什么来回报他呢?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眨,呆呆地凝睇着他阳刚的俊颜,原来,迟睿在她的心目中一向都是个花心烂情的人,她虽然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在她出车祸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凑巧从那里经过救下了她,但是,从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也偶尔看到了他内心阴暗的一幕,他对汤唯愉那份刻骨铭心的情,为爱人逝去时痛苦的绝望的心境,她完全能够深有体会,每当他抱着她诉说着汤唯愉与他之间曾经的过往,她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肌肉的颤动,也许是深深地受过伤害,才会在世上能够看到的视野把自己隐藏起来,他的心是孤独的,是寂寞的。
迟少也会有温柔的一面,就象现在的他没有一世的玩世不恭,眉宇间的刻痕越聚越深,他为她擦拭的消炎药水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严肃,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好象深怕弄疼她,仿若她就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碰即碎。
“迟……谢谢。”
不得不说,她有些感动,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如此认真柔和的迟少,由于感动,所以,她喉头有点哽咽地对着他道谢。
“傻瓜。”
迟睿郑曲大拇指在她白嫩的肌肤上轻轻地摩娑着,眼神里装满了心疼与幽伤,还有一丝浓烈的怜惜。
“你不怪我。”
她掀动红唇轻轻地问出,她知道他一直不赞成自己的做法,一直不喜欢自己采取勾引前夫的方式去报复他。
“即然你已经你做来,我能怎么办?”
408房间的房卡,当他冲到楼上,看到雪幽与倪娇艳纠打在一起被许多记者拍摄的画面,整颗心都要拧碎了。
“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今天,她虽然享受了报复倪娇艳的快感,可是,当她看到倪娇艳无助心碎地哭泣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两年那个脆弱无助的自己,她与她之间曾经有浓得化不开的友情,那样炽烈的情意却因一个男人而永远成了过去,倪娇艳现在是方宇绰的老婆,而她做为第三者再次插足她们的婚姻,她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与侮骂的,她也感觉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因为,她现在就在干着坏女人干的事情,可是,时至今日,她做下的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更何况妈妈那么惨,她能心软吗?
“我早说过,报仇的把双利刃,在报复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只有坏到骨子里的人再会在报复中享受那份报复的快感,而拥有一颗善良心的人只会在伤害别人痛苦自己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而你显然是属于后者。”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漂亮善良的天使,天使怎么会因报复了别人而快乐呢?天使绝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恨她们,是他们我才走至今日,连我原来的容貌都不曾拥有,这一切都是他们害我的。”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白嫩的脸孔上滑落下来,似串串冰晶刺痛了迟睿刚硬的心口。
“幽,停止吧,别再去招惹他们,都说世间自有公道,恶人终究会有恶报。”
他试图苦口婆心地劝说,因为,他不想她在这场报复游戏里葬身了自己,那样的话,他会舍不得的。
闻言,雪幽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凝望着,对他深情地对视着,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正在热恋当中的男女。
是那么的爱欲不能。
当迟睿的呼息渐渐不稳,正欲俯下头,想吻上她美丽娇唇的一刹那,雪幽的眼神突地一黯,别开了脸,而他只能轻碰到了她的脸颊肌肤,迟睿的眸底掠过一丝黯芒与复杂。
“幽……”他抬指抚开挡住了俏丽面容的清秀发丝,一脸心痛地对她说。
“天晚了,你折腾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说完,他把她抱到床上,温柔地替他盖上丝被,然后,抬腿离开房间,在他欲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躺在床上的雪幽轻轻地问出口。
“你要去哪里?”
“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公事,你先睡。”
说完他就关上了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雪幽静静地看着那扇刚刚合上的门扉,心里是百般滋味袭上心头,她想报复倪娇艳与方宇绰,而伤害她们的同时,她自己也在深深地受着伤害,这一点,迟睿说对了,可是,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与罪,就这样放过她们,她能甘心吗?“迟……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而我跟你之间……”
她对着一屋子冰冷的空气幽幽地诉说。
“永远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不断提醒着自己,不管迟睿对她有多好,表现出来的动作有多么温柔,她都不能对他动心,先不说迟睿与汤唯愉的感情,就单说她对方宇绰伤透了心的这件事情,她已经打算好了,自己在报复完方宇绰以后也不会也美好的人生了,所以,她也没有打算整伤那一家子人后还能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上,因为,她的人生在出车祸重生的那一刻,在她毁容的那一刻就已经贴上了残破不堪的标签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了,更何况她不能夺走迟睿对汤唯愉的爱情,她已经很对不起汤小姐了,所以,她与迟睿这个男人除了做朋友之外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其它了,她们之间有着一道又一道的鸿沟。虽然,迟睿英俊多金还是一个贴心温柔的好男人,虽然,今晚他的出现让她很有安全感,让她感到很窝心,可是,她会管住自己的心,绝不会对他动一丝感情,回报他的就只有她的身体,他要多少次,她都会给。
泪又沿着她冰凉的脸孔汩汩落下,渗入雪白的枕褥间,不多时已印下了一片水渍。
不知是零晨几点,天空仍然是沷下了一杯浓墨的黑汁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露天阳台上,一抹高大挺拔的黑影身处暗处,他正握着一支手机,小声讲着话。
“方煜,封锁今天的闹剧的新闻上市。”
“我已经给小黑说了,他说已经打点了,迟少。”
“另外,给方宇绰那个臭男人一个下马威。”
他利落地抚开遮住自己眼角的发丝,那狭长的深黑色眼瞳微眯,眸光尽显出冷咧的光芒。
眼尾不时地透过玻璃窗瞟了眼床上那个睡熟的人儿。
敢招惹他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怎么办吧?”方煜悠哉悠哉地回道,迟少怎么说他就会怎么做?
“他的宏心花园洋房不是近期会完工吗?你懂吧。”
迟睿冷冷地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然后,长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离暗黑的角落,推门走入卧室。
轻轻地摸索着来到床边,他没有开灯,怕惊扰了她的好梦,透过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了那白色枕褥上一片水浸与她泪湿的苍白容颜,她睡着也在哭,看来她真是心痛到了极点,那个可恶的方宇绰,一个大男人就眼睁睁地望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任记者们胡乱地拍摄着那们的画面,真是一个孬种男人,不管她是谁?是真的汤唯愉也好,假的汤唯愉也罢,他只知道自己也适应了她的存在,她在他身边,他觉得很自然心里也感到温暖。
所以,她的事他管定了,不过,他再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受伤难过,象今天这样的场面与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他迟睿对天发誓。
当他情不自禁地轻碰着她的脸蛋的时候,她微湿粘在一起的长睫毛轻轻地张开了,她睡眠很浅也许是心有事的缘故,她看着眼前透露着淡淡幽伤的男人,只要到了深夜,这个男人才会展露出他脆弱的一面,释放着他心底最真的感情。
“汤愉。”
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他的头覆了下来,脸孔上炽热的温度,鼻际间忽然飘来的浓烈酒精气味告诉她,他喝了酒,她不是说要去书房办事吗?
“汤愉,你知道不知道,我听别人说你在别的男人翻滚在床上的那一刻,这里……”
他拿起她纤细的手指蒙住了他火热的胸口,“它有多疼。”
“它一直为你而跳动,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它了。”
他意识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的眼睛虽晶亮却没有神彩,甚至还有些涣散没有焦点。
“迟……”她心惊讶地望着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轮廓,用着嘶哑声音轻轻地问着,这样对她说,他这样说,表示什么呢?而她又在期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