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累死累活的下来,最后却被她怀疑要打她,他能不气吗?可气了又如何,这一个一个的,哪个是他可以真打的,尤其是眼前这个笨女人!他压了压火气,想到门外很可能存在的另一个麻烦,白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到房门口,握住门把一旋,猛地拉开门。
门外,正帖在门板上的方管家被东方卓抓个正着,于是尴尬地老脸一红,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还边跑边喊,“卓少爷,老爷说了,对女人要温柔。老爷还说,女人说不喜欢,其实是喜欢,这个时候男人更应该要哄女人开心。”随着最后一个字飘进东方卓的耳朵里,方管家早跑没影儿了。
听到方管家的声音,意识到方管家百分之七八十是在门外偷听的叶梅,震惊得呆坐在床角,忘了哭,忘了抹眼泪,“他,偷听?他,他……”
东方卓阴沉着俊脸关门,反锁,大步回到床沿坐下,盯着叶梅红肿的眼眶,一脸嫌弃地说:“丑死了,快去洗脸。”
叶梅呆呆地反应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哦”,下床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还不走?还有方管家,他?”
东方卓:“方管家,他就是个爱偷听,爱八卦的老不修,你不用理他。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起契约的事,否则……”
叶梅小声反驳他,“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要不是你突然……突然变得这么奇怪,我才懒得提。”
东方卓指了一下门的方向,“你也看到了,隔墙有耳。”
叶梅受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我想睡了。”言外之意是,有事快说,没事快走。因为今晚经历的一切太过刺激,她的大脑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中,非常需要安静地、平静地好好反思一番,所以她急着把东方卓这尊瘟神请走。
她哭红的眼睛,让东方卓越看越觉得刺眼,皱着眉头说:“睡吧!”
叶梅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想继续这样面对他,抱着他会自己走的侥幸心理,光着脚下地,走向卫生间。
东方卓皱眉盯着她竟然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悦地命令:“穿鞋。”
叶梅很想送他一个白眼,但经过刚才的闹腾,怕他又搞出其他莫名的事端来,所以尽量忍住脾气,乖乖地走过去先捡了掉在“车祸”现场的那只拖鞋,再左瞄右瞅,这才发现另一只正躺在东方卓的脚边。
叶梅表情不太自然地慢慢蹭过来,站在离东方卓两三步远的地方,伸出一只脚用脚指把拖鞋拖出了他的势力范围,再套到脚上。她命令自己要镇定,可不太成功,竟带着逃跑意味十足地速度冲进了卫浴间,并把门给反锁上了。
叶梅挤了牙膏,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牙,努力回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打游戏,他敲门进来,然后他打游戏,东方翔来了又走,接着呢,接着……想到那个意外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她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今晚的事情有点失控,怎么办?
她想要洗澡,这才发现根本没带换洗的衣服进来,于是悄悄打开卫浴间的门,探出头去打量,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不见了东方卓的身影。她终于安心地舒了口气,一脸放松地走出来,打开衣柜拿了干净的睡衣出来,进卫浴间舒服地洗了个澡,擦干身体,穿上凉爽舒适的夏季睡衣睡裤出来,吹干头发,懒懒地倒在床上。
想到门,她忙爬起来去落锁,再到桌边倒了半杯水喝掉,关了大灯,留下昏黄的床头灯爬上床躺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只是,阳台上似有脚步声微响,她不解地抬头望过去,窗帘上印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一瞬,窗帘被掀开一角,在叶梅惊愕的视线里,东方卓从窗帘后的阳台上走了出来。
叶梅及时地捂住嘴巴,把即将出口的尖叫硬生生忍了回去,“你?怎么?”
东方卓不紧不慢地到了床边,掀开夏被的一角,一言不发躺了上去。
原本躺在双人床正中位置的叶梅,忙爬到床的另一边,以奇怪的姿势坐在床沿,“这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
东方卓背对她躺好,声音比平时更为低沉了些,“老实睡你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别以为在一张床上我就会碰你。再不乖点,今晚你就别想睡了。”
叶梅生气,但也惧他,于是放软了态度,“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这样,我睡不着。”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建议道:“要不,这里让你给,我去其它房间睡。”他还是不声不响的。
她再接再厉,“既然你没意见,我这就去找方管家,让他给我再找间客房住。”他动都不动一下,她又说:“其实,我已经打扰你们有段时间了,很不好意思,要不,我在地上将就一晚,你明天让我回家好不好?”
东方卓突然一个翻身,伸出胳膊一把握住叶梅的手腕,他一个用力,把坐在床沿反应不及的叶梅拉到身上,然后隔着夏被搂紧,并迅速帖在惊叫连连的叶梅耳边低声警告道:“如果你想尽妻子的义务,尽管动,尽管叫,我勉强奉陪一次。”
叶梅的头皮一紧,身体一僵,一只手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动一下。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身体僵硬的叶梅耳朵里满满都是两人咚、咚、咚的心跳声。
东方卓虽然很满意叶梅此刻的表现,却又有些不满,因为种种迹像表明,叶梅对他真的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身家背景,认真起来,世上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但叶梅却可以对他视而不见,安静地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惬意地生活着。
若不是爷爷有意和他作对,再加上包藏祸心的族人手伸得太长,做的实在过火,再加上一点巧合,他原先制定好的计划不会宣告破产。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和叶梅真的会像过去的三年一样,毫无交集地结束掉八年之约,然后各走各路,永不相见。
从他迈进叶梅家的那一刻开始,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有些东西,正不知不觉间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就比如现在,一直习惯一个人睡的他,以为身边多了个她,一定会失眠到天亮。可是,搂着全身僵硬的她不过十来分钟,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