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长辞刚拿起来的卷宗又放下,颇有兴致的迎上了战英的目光,“说来听听。”
“是。”战英习惯性的将手搭在腰间佩刀上,脸上带着军旅之人特有的刚毅威严,声音沉着,表情凝然,“卑职查出,宋迁任岳州知州这些的,没少搜刮民脂民膏。且他经手办的案子,十之八九要收对方好处。对方若是不愿给或是没钱,罪人在羁押期间便会受尽凌辱折磨。”
“尤其是女犯,被欺凌还算是轻的,重的不等结案,便被那些狱卒折磨死了。”
“混账!”顾长辞怒发冲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知为百姓谋福祉,却只顾自己逍遥快活!还纵容下属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真是岂有此理。”
“顾少爷息怒。”战英欠身规劝,刚查实这番情景时,他也气坏了。
巍巍皇权,竟会有这种人活着!
“战英!”顾长辞沉声道,眸光森冷,已有寒意。
“卑职在。”战英躬身行礼。
“既已证据确凿,也不必通知兄长了。即日带人前去岳州府衙拿下宋迁。若敢反抗,格杀勿论!”顾长辞手上有生杀大权,得知宋迁如此迂败坏事,想来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卑职遵命。”
战英领命,匆匆退了下去。
他走后,顾长辞揉揉眉心,坐回到了桌案前。
离开月半,桌案上摞了厚厚的一迭案本。有些是潭州发过来的,也有些是岳州的,还有一部分,是战英整理后,放到这里的。
战英留下的案本之中,详细记录了这位岳州知州所犯下的条条罪状。
若是罪状加起来,但是他宋迁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杀的。
合上案本,再次揉了揉眉心。
玉家的案子结了,再拿下宋迁,便也该回去了。
清冷的唇角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意,此来岳州能见到锦璇,也算得上是不虚此行了。
提起笔,匆匆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待墨迹干透,他折起来,打开窗子唤来信鸽,将信送了出去。
一日后,信鸽飞进了摄政王府。
夭夭正在练习射箭,见院子里忽然进来一只飞鸟,本能的将箭对准了它。
“郡主万万不可。”教他射箭的梁副见状,忙扶着她的手,将箭头拉低,对准了草靶。这鸽子是顾大人养的那只,万一真被射下来,莫说王爷饶不了他,便是顾大人知道了,也不好交待。
夭夭撇撇嘴,对着草靶扬手就是一箭。
只听“嗖”的一声,箭正中靶心。
“郡主如今当真是箭无虚发!”梁副将由衷的赞叹。
她年纪小,力气不足,用的弓箭是王爷嘱咐工人特制的,比一般的弓要轻巧得多。只是这准头,却不会因弓轻巧而发生变化。
如今的夭夭,百发百中。
墨战华站在仪门旁远远看着,幽黑的眸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女儿资质如此之好,他这个做父亲的十分骄傲。
信鸽飞来,他伸手接住。
将绑在信鸽脚上的信取下来,又将鸽子往空中一抛,鸽子顺势飞走了。
打开来信,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脸上笑容又添了几分。
转身匆匆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