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好巧,你也在这里。”太子故作儒雅的出言搭讪。
赵轻烟偷偷擦拭去眼角的湿润,点了点头,并未多话。
太子也颇识情趣的装作不知,“这会已是午时,如果轻烟不嫌弃的话,可否陪我去醉仙楼就餐。”
“太子哪里的话,平民如何担得起太子纡尊降贵。”赵轻烟留意到对方口中的“我”,连忙俯身告罪。
这太子,对自己倒是贼心不死。
“我说你担的便担得起。”
念及自己身无分文,赵轻烟也没多加拒绝,应下了太子的邀约。
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光天化日之下他又不能做什么,自己没必要害怕。心中劝慰着,赵轻烟上了太子的马车。
而另一边的温峤对王雪晴的言行生出疑窦,将王雪晴送走这件事也不敢往后拖,只想快快的解决,还候府一个清净,所以,先是让自己的随从将赵轻烟请来书房。
没想到等了良久之后带回来的消息,竟让他始料未及。
“夫人这会没在自己院里,反复问了问说是出府了。”随从的回话让温峤更是疑惑。
“反复问了问?出府?”赵轻烟一向深知礼节颇识大体,断没有不向他人言明就出府的情况。
“对,她的丫鬟绿萝还在府中,说是自王小姐走后,夫人就心神不宁,后来遣散身边随从,自己追了上去。”
“王雪晴?”温峤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有问题,“那她是一个人离开的?”
“属下询问了门卫,赵小姐确实是一个人。”
“那当时护卫们也没跟着?!”温峤心都揪紧了,只害怕赵轻烟出了什么问题。
随从迟疑了一下,“夫人说,不让人跟着。”
“糊涂!”温峤气的将手中的毛笔狠狠的摔下,“她说不让跟,你们就听了吗?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昂贵的毛笔落在地上,笔杆一分为二,笔刷还比地上轻轻颤抖。
随从甚至从这跟毛笔中看到了自己办事不利的命运,情不自禁的手就想摸摸自己的脖子。
但是理智制止了他的行为,他重重的低下头,接受温峤的怒气和指责。
“她一个女子家,孤身一人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吗?!”温峤想到街角巷尾的流氓混混,就觉得心惊胆颤。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温峤目呲欲裂,把随从派出去之后,急急忙忙的回房换了一身劲装,取下墙上的佩剑,挂在腰间,准备自己出发找人。
温峤才刚出房间,就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站在自己的门外,为首的正是程夫人,而站在她右手旁的便是王雪晴。
温峤看到这情形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暗暗的看了王雪晴一眼,压住自己焦急的心情,往前走了几步,迎上程夫人,“娘亲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程夫人不假辞色,瞥了一眼温峤的佩剑,“取下。”
“孩儿这会有重要的事要忙,还望母亲不要阻拦。”温峤弯腰抱拳,一副恭顺的样子。
“有什么事不能说与我听?”程夫人并不放人。
这程夫人一向不喜欢赵轻烟,温峤自是知道,以前也动过修复他们之间关系的心思,可每次才做出什么,反而惹得赵轻烟更受程夫人冷眼。
“是我自己有些事要忙,不太方便说给娘亲。”温峤斜睨了一眼王雪晴,并不确定程夫人是否知道是赵轻烟的离开。
“你要不说,我今天还不让你走了!”程夫人两眼一瞪,双眉一扬。
温峤紧蹙眉头,沉思了一会才说到:“轻烟独自出府了,我去找找她,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不安全?!”果然如王雪晴所说,程夫人怒火攻心,大声说道,“她要走就让她走,有骨气就别回来!”
拐杖敲击着青石板的声音如同雷霆,瞬时又让程夫人想起半个时辰前,自己听到的那番话语。
半个时辰前,程夫人本在院中品茶,端的是一番惬意舒适,正当此时,有仆人传话,言说王小姐拜访。
程夫人喜不自胜,她一直喜欢王雪晴的性子,也知道她对温峤情深似海,总想着未来能嫁到候府给自己当儿媳,再生一个大胖小子,自己也就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于是,程夫人往外走了几步,就想出门去接她。
可就这穿过回廊的功夫,却听到下人在话口舌,而这老妈子也是自己的身边人,正是张婶。
“你说自从这赵小姐进入候府,我怎么觉着世子没少为对方操心?”赵婶在回廊下和身边人嚼着舌根。
“不说远的,就说刚刚,世子兴师动众的找赵小姐,没找到吧,把这府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得知她竟然是出府了。”赵婶嗤笑一声,“这世子把人家看那么重,人家只当怀恩候府是客栈,想来来想走走呢。”
另一个老妈子唯唯诺诺的应着,没有发表意见。
“要我说,这赵轻烟也忒不识大体了,出个府不知道跟别人说一下,就算不给世子说,也该给丫鬟吩咐下。”赵婶吐了口唾沫,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着说着,赵婶的声音低了下来,程夫人了不禁悄声靠近几步,将她的声音听的更加透彻。
可谁知,这第一句就让程夫人懵了。
“我偷偷拿着赵轻烟的八字找算命的看过,那人说这八字妥妥的是天煞孤星的运势。”
另一个老妈子张大嘴巴,伸着头小声说,“那世子?”
“天煞孤星你懂吧,天生注定一个人,世子跟她肯定成不了。”赵婶继续说道,可话语一转,“若是真成了,世子恐怕…”
赵婶叹了口气,“凶多吉少。”
“天煞孤星”四字如晴天霹雳在程夫人脑海里炸开,听到这些,程夫人也没心思去见王雪晴了,只想着去找温峤,把他大骂一顿,给他骂醒。
自己果然没看走眼,这赵轻烟就不是个好人,让温峤上刀山下火海的出生入死,还让他吃不好睡不香的担惊受怕。
许是王雪晴算得刚好,刚一走进程夫人的独院,就看到对方满面怒容的往外走。
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王雪晴心中感慨,这手镯没白送给赵婶,这不,效果显著。
“程夫人这是?”王雪晴故作不知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