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轻烟地精心照料下,顾知若的伤已恢复得差不多。才几日的光景,顾知若确是越发喜欢赵轻烟了。
许是因着她的身份,其他人对她皆是敬而远之,只有轻烟与他人不同。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一只素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而另一只手拿着托盘。
“姑娘在此调养多日,我也不好多叨扰,还不知姑娘的尊姓大名。”赵轻烟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到了顾知若的面前。
顾知若微愣了一阵,此行她只是不想让更多人知晓,绝不可说出真名。
“你既坦诚待我,叫我直呼你名讳。我也当如此,你便唤我阿若吧。”顾知若掩嘴轻笑。
赵轻烟点了点头,“若你歇息好了,便把这药喝了吧,对你的伤很有帮助。”
顾知若心里一阵感激,除此之外,她还需要她帮个忙。
她失踪多日,爹爹一定找她找疯了,虽还不能马上回去,先报个信总是好的。
于是,她没有告诉赵轻烟去怀恩侯府,而是带着她的亲笔信去到怀恩侯府的亲信家中。这样,赵轻烟便不会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
赵轻烟听过顾知若的请求欣然答应,近日事忙,她已好久未出门了,如今正是个机会。
大门虽没那么气派,但门口的两座石狮也彰显了这并非普通人家。两世为人,赵轻烟什么没见过。
光看顾知若的一身行头便知她的身份也是许不简单。可她既不想说,赵轻烟也不为难。人生在世,总有身不由己。
送过信,赵轻烟被几家铺子吸引,尤其看到了几套精美的厨具,真是让她爱不释手。只是这些要与老板商量,不得不先将它们放回原位。
刚一进门,便看见老板在打着算盘。
赵轻烟走上前,换上一张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笑脸,对老板说:“我想换几套厨具,你看看,你有何意见吗?”
老板抬头看了看来人,惹不住笑道:“你这小丫头,这等小事也要来问我,你做主罢。”
赵轻烟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耶”,要知道这些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她珍视每一件,即使它们在别人眼中只是工具。
“那麻烦老板明日把银子备齐,我保证,几日内,您就会看到厨房焕然一新。”赵轻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样子。
“老板不好了!”赵轻烟话音刚落,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道:“夫人的哮喘病又犯了。”
“什么?”老板听到这话,马上放下手中的活什赶了过去。赵轻烟不敢怠慢,她是现代人,知道哮喘病严重可能致死,于是也匆匆跟了上去。
一开门,一股刺鼻的药味扑了上来。房间倒是很整洁,只是一碗药被打碎在了地上,老板娘在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老板顿时慌乱了,和丫鬟一起跑到床前将老板娘抱起,并同时喊了人去叫大夫。
赵轻烟迅速把窗户打开,她知道,哮喘之人在发病时应吸入氧气以及喷射药物。
但是在这古代既没有吸氧机又没有专门的药物,只能在这简陋的条件尽量救治。
“你们不要围着夫人,让她透透气。”赵轻烟拉过老板和丫鬟,随后替夫人把衣带解开。
“轻烟,你这是做什么呀。”老板又急又气,赵轻烟表示理解,毕竟是古代人,思想保守是有的。
“如有这样才能救夫人,若是等大夫来,夫人怕是挺不住。”没再管老板,接着赵轻烟拿过地上的碎瓷片,里面隐隐约约有些药渣。
赵轻烟把瓷片放到夫人的鼻边。如今该做得都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半个时辰后,夫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人也有了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夫人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赵轻烟微红的小脸。
老板见自家夫人转醒,忙走上去将她扶起并与她说了刚刚赵轻烟做的种种。
夫人听后感激不已,连连道谢,称若不是她,她今日的小命怕是交代在这了。
正说话间,小厮领着大夫走了进来。那大夫走得十分悠闲,赵轻烟感到奇怪,哪有自己的病人病了,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此时老板情绪很是激动,揪住大夫的衣襟大声质问道:“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吃药,为何还会有问题?”
“从医馆到我这里只半刻路程,你走了如此久,若不是轻烟在,我夫人就没命了。”老板和夫人向来恩爱,用古代的话说就是举案齐眉。
对于这样激烈的反应,赵轻烟并不奇怪。
“放手。”大夫挣脱开老板,冷冷一笑说:“我开的药不会有问题,你自己的夫人身子弱却来怪我?真是厚颜无耻。”
老板被气得脸色通红,他没读过什么书,如今连吵架都吵不过别人。
大夫看到老板的样子沾沾自喜,可一旁的赵轻烟却在思索着什么。
她虽不懂医,但还是知道一些药理和药膳的制作。拿了剩余的药渣,在众人争执之际,静静地坐在桌边研究。
“够了!”待赵轻烟研究完,两人还在争论不休,就连夫人上前劝架也不得解。
众人朝赵轻烟看过来,赵轻烟慢慢放下手中的瓷片,拿出一张纸朗朗说道:“你开的药,确实是治疗哮喘的良药。”
赵轻烟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里面少了两味重要的药材,没有这两味,夫人怕是吃多少副都无济于事。”
此话一出,众人久久不能平静。
那大夫拿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和怨毒,大声说道:“你这么说有何证据,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老板与老板娘纷纷看向赵轻烟,赵轻烟轻声说道:“若不信我,可让立夏另找一位大夫来看看。”
老板皱着眉看向这位大夫,立刻唤了立夏照赵轻烟的吩咐做。
片刻后,又一医馆的大夫赶到。一进门被这场景下了一跳。
赵轻烟将人唤去耳语了几句,那大夫立刻会意,用器具将残留的药渣一一取出来。
“如何?”老板焦急地问道。
那大夫眼里蕴含着怒意地说道:“这味药里缺少了一味最珍贵也是最重要的药材,若无它,是无法治好哮喘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