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突发病急,叶黎书守在床榻边看着二舅母那痛苦的模样心下着急转头催促:“郎中呢?郎中可寻来了?”
她悔今日怎的没带清灵来。
“二舅母,您且忍些时候,已经去请郎中了。”叶黎书宽慰着,额头上已经出了细汗。
白皙嫩滑的手却倏地被二舅母抓住了,忍着剧烈的疼痛吸了口气:“找...找...找清云...”
话将说完人已疼的晕了过去,方才面色上还有些血色这会儿倒是瞧不见了。
苍白如雪就连眼睑下都是乌青,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唇色竟微微的有些发紫,便是连喘气都要困难的些,叶黎书目光收紧:“木香快些去寻清云表少爷...”
“是,姑娘。”
木香匆匆的离开了。
太夫人由杜王氏与叶黎婉搀扶着站在外头瞧了眼见佣人们匆匆忙忙的,“又死不了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挥了挥手:“罢了,我这老太婆啊经不起如此折腾,回去吧。”
二房生死不明时三房像是个看戏的,只冷冷的瞧了眼就离去了,走前还不忘出言揶揄一翻。
半个时辰后杜泽成,杜清云与老太爷一块步履匆匆的进来了。
杜泽成见妻子如此模样险些站不稳。
杜清云倒是冷静的很,上前把脉,过了片刻才缓缓的抬起头,脸色沉重清润的眸子里溢满了火光:“母亲这是中了毒。”
“什么?中毒?”杜泽成与老太爷齐齐的愣住。
偌大的太傅府怎会出现如此肮脏不堪之事?
“母亲这毒好在提前发作,若是再晚些时日怕是连我也回天乏力了。”杜清云温润的外表慢慢的皲裂开,垂落在身侧袖口遮住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
他自问济世救人却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个儿的母亲会遭受歹人的毒手。
“祖父,父亲,二妹妹请先行回避。”
三人颔首忙退出了屋内,不知是外头的日头过剩还是此事打击太大,老太爷将走到外头就险些倒在了地上,若不是叶黎书与二舅舅眼疾手快的搀扶住。
“来人!”老太爷怒喝了声,外头站着的家丁立马进来:“老太爷...”
“全府搜查...”
“外祖父,书儿有法子。”老太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黎书打断,朝着他颔首,眼神坚定:“外祖父莫急,此事不能打草惊蛇。”
老太爷也是急昏了脑子,如今得到叶黎书的提醒回了神,喃喃道:“是,此事不能打草惊蛇。”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还不被精明的二夫人知晓,只能说此人定是二夫人身边之人。
而一个丫鬟能有何目的,往细里想,这里头定是有大文章的。
此时太夫人院子里,叶黎婉靠在太夫人身旁坐着,正替太夫人捏着肩。
“外祖母,再过些日子便是婉儿的及笄礼了,到时候您可得过来啊。”叶黎婉细细的捏着又看向一旁坐着的三舅母:“三舅母您也得来啊。”
杜王氏勉强的笑了笑:“去,必须得去。”
藏在袖口中的手正绞着绣帕,心绪不宁的紧。
“母亲,您说二房那位无碍吧?”杜王氏问了声,却没曾想被太夫人呵斥了:“你操心个什么劲儿,死了不是如了你的意?日后这太傅府不就你管家了!”
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当真是无用的紧。
杜王氏被训斥的垂了脑袋,过了好半晌才抬眸脸色苍白:“母亲,儿媳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您好生歇着让三姑娘陪陪您。”
言罢退出了院子。
心就像打鼓一样,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眼皮也不停的跳着,就恍如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三夫人坐也坐不住,来回的不停的走动着。
倒是杜知艺从外头蹦蹦跳跳的回来了,手中拿着新买的口脂抹在嘴唇上好看极了,见母亲正在院子里走动不解的问:“母亲您这是怎的了?莫不是晌午吃的多了?”
杜王氏忙拉住女儿的胳膊,“艺儿,你去二婶房里瞧瞧有什么动静没。”
杜知艺一脸不愿:“去那里作甚?母亲平日里不是不让我去,今日怎的又该了主意了?我才不去呢,听说三姐姐来了,女儿去祖母那边瞧瞧三姐姐去。”
言罢便跑开了。
杜王氏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
只招来了婢女吩咐她去二房院子里打听下。
婢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匆匆的回来了,贴在杜王氏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杜王氏听闻后顿觉头晕往后退了好几步。
二夫人竟病入膏肓了?
那药不是说只伤害根本不害性命的吗?
她是想夺得太傅府的管家权可从未想过伤害她人的性命啊...
杜王氏这下是真的慌了,脚步虚浮的朝着太夫人的院子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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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黎书与叶黎婉是在未时末回尚书府的。
马车上叶黎婉把玩着从杜知艺那里要来的口脂状似无意的问:“二姐姐,二舅母可好些了?”
却没曾想叶黎书竟掩面哭泣了起来。
这还是叶黎婉第一次瞧见叶黎书哭泣,倒弄得她有些无措了起来,“哭甚?有话便说。”
叶黎书抬起泪眼汪汪的眼,“二舅母怕是...”
后头的话她没说叶黎婉也知晓是何等模样,倒是起了好心安抚:“二姐姐也莫要伤心,二舅母定是平日里操劳的多了才会突发病疾的。”
“嗯。”叶黎书擦了擦眼角的泪,桃花眼里含着未落下的泪珠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眼神朦胧像是初春的露水晶莹剔透,“回府后姐姐我定会禀明祖母与父亲,不能让大夫人如此操劳,免得落的与二舅母一样的下场。”
叶黎婉:“...”
她何曾提过母亲的事?这叶黎书分明就是故意的。
唇角勾了勾,“二姐姐莫要强词夺理,你知妹妹并无他意,若是想要夺了母亲手里的掌家权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才是尚书府的当家主母!”
叶黎书瞧了她一眼,捂着帕子笑了声,“妹妹怕是忘了,这当家主母可以换人的呀,若是母亲德不配位死拽着管家权作甚?不如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