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谁不知晓二姑娘是个性子好的,今日见木香手腕上戴着的越发的羡慕。
“木香姐姐,二姑娘身边可缺人伺候了?能否引荐引荐妹妹。”靠着木香的那个丫鬟递上手中的一只银簪子,那可是她藏了许久的一直舍不得用,若是能换取更好的机会她定然是舍得的。
木香瞄了眼心动,却直接推了回去:“不是我不帮你们,是此事着实难办啊,赶明儿我回去问问姑娘。”
一个个的恭维极了。
站在夏妈妈身边的白微摸了摸脸颊又摸了摸袖口中放着的耳坠子,倏地骚红了脸。
“哟,这不是白微与夏妈妈吗?来为大夫人与三姑娘端东西呢?好不巧啊,最后一份我端走了,二姑娘正等着呢。”木香端着碗得意的狠。
白微本就嫉妒,这会儿见她那副讨厌的模样哪儿能忍得下去,伸出脚直接绊住了往外头走的木香。
厨房门口有个坎儿,挺高的。
‘哗啦--’
手中的碗顺着她的身子往前倾而摔落在地上,手掌心直接按在了碎瓷片上。
疼,像是划破了筋骨般。
她捂着手掌心恶狠狠的瞪了眼白微:“你是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这边这么多人你为何偏偏指着我?莫不是因为我是三姑娘的丫鬟所以你故意的,想要挑起三姑娘与二姑娘姐妹间的仇意?”
“你...”木香指着白微,身上的衣裙也被汤汁给打湿了发丝散乱着狼狈的很。
手掌心正往下滴着血。
“你跟我走,咱们去大夫人那边好好的说道说道,看看是谁有理。”木香上前拽着白微的胳膊,那血染透了她的衣袖惊恐的她频频后退,从袖口中掉落出一对耳坠子。
精美极了,红石榴模样。
厨房内的众人全都惊住了,木香捡起地上的耳坠子指着白微:“难怪这两日找不到姑娘的耳坠子了,原是被你偷了去了,你好大的胆子!”
白微惊住了,想从木香手中抢夺耳坠子:“这是我家姑娘赏给我的,你怎能说是你家姑娘的,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
“你说是三姑娘赏与你的就是三姑娘赏与你的?这耳坠子二姑娘也有一副,前些日子怎么找都找不着了,没成想竟被你偷了来,好在今日让我抓个正着,跟我走,我带你去二姑娘跟前去...”
白微直接拂开木香的手。
‘啪--’
一巴掌打在木香的脸上,急的面红耳赤的:“我说了这是三姑娘赏与我的,你若是在这般胡搅蛮缠我定不饶你...”
木香想上前打白微被夏妈妈拦住了:“胡闹些什么,此事自有大夫人定夺,你家二姑娘算什么,如今的管家权在大夫人手里还不给我滚。”
别云居内
叶黎书已写好了书信仔细的放入信封中,敲了三下桌面,左飞左逸从窗子里进来了。
“这信定要亲手交代你家主子手上。”叶黎书递给左飞,“切记小心,若是未见到你家主子烧了便是。”
左飞接过放在怀中:“是,姑娘。”
转身飞出了窗外,站在一旁的左逸看着自个儿空荡荡的手。
为啥不交给他?为啥每次他都不能成为那跑腿儿的?
“姑娘...”内室的没推开,木香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踉跄,身上狼狈不堪。
叶黎书疾步上前精致的眉眼拧紧:“这是怎的了?为何变成这样。”
清灵在一旁帮木香清理伤口,木香嘴不停的说着厨房内发生的事情。
“若不是白微绊了奴婢一脚奴婢定不会摔的,还有她袖口里藏着的耳坠子与姑娘前些日子丢了的那个一模一样,定是她趁着前几日姑娘不在的时候进来偷走了...”
“打你了。”叶黎书看到木香一侧微微红肿的脸眸色沉了沉。
她身边的丫鬟自个儿还从未动手打过呢,倒是让外头的人打了。
“可有其他地方伤着了?”叶黎书问。
木香摇了摇头憨憨的笑了笑:“奴婢没事儿,奴婢皮糙肉厚的打两下好的极快,只奴婢瞧见姑娘您的耳坠子,定然是要抢回来的。”
叶黎书失笑了声。
“姑娘笑什么?”木香狐疑。
清灵已帮她包扎好了伤口,无奈的开口:“姑娘的耳坠子已找着了还是你自个儿在找着的。”
木香:“...”
她怎得全然没了印象!
“既然耳坠子少了,那我们便去找耳坠子吧。”叶黎书已从软塌上起来,“木香清灵好生跟上。”
欺负她院子里的人也得看她乐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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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侯府
南平侯一家全都被围在了前厅里,除却萧芊芊外其他人面色极为平静,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般。
“二哥,你知晓怎么做对南平侯府才是最好的,何必如此冥顽不灵呢,瞧瞧你这娇滴滴的女儿还有这将及冠未多久的儿子,还位娶儿媳妇呢...若是刀剑不长眼如何是好啊。”
坐在首位上的是长乐公主。
端着端庄典雅的架子,头上的步摇因着她的晃动而不停的晃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如美妙的曲声般。
只在此处显得有几分不适了。
“二嫂,你快些劝劝二哥吧,圣上早已病入膏肓守着心中的那份信念有何用。”端起桌上的茶小小的抿了口,高挑的眉眼细微的拧了拧便又放下了,垂眸把玩着涂着蔻丹的指甲。
尖锐饱、满根根分明,只上头的肌肤有些褶皱显示着年龄。
“妄想!”南平侯沉着脸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显得有几分狼狈,“你早已有了野心,只大哥重兄妹之情一味的忍让给与你机会,却没曾想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长乐权势对你而言当真那般重要吗?比我们的兄妹事情还要重要?”
“哈哈...”
长乐公主突然笑出了声,目光中多了几分讥诮,“兄妹之情?”
“什么兄妹之情,在你们眼中我永远都是庶出,只配得到你们的怜悯,便是连父皇都从未对我高看一眼,你如今告诉我兄妹之情,到底是有多可笑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浓妆艳抹下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不过刹那又恢复了端庄的模样。
“好生看着南平侯等人,若是让他们逃了唯你们是问!”长乐公主厉声吩咐。
“是,公主。”
拂袖便要离去,面容愁苦的南平侯倏地开口问:“长乐,你当真是半点不念兄妹之情了吗?难道你忘了少时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欢乐的时光了吗?你忘了父皇赠与你的特权了吗?便是皇兄他都从未对你有半点苛责,这些你都忘了吗?”
长乐公主的步伐稍微停顿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
急促的离去了。
南平侯失望的跌坐在软椅上,整个人身上的力气仿若被抽取干净了似的。
“侯爷!”侯夫人走了过去扶住南平侯的手臂,一刹那眼眶中的泪便落了下来,“侯爷...”
萧芊芊也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南平侯与侯夫人:“父亲,母亲...”
只萧与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外头围着的人,无奈的喟叹了声。
这一步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他还未出去便被禁锢了起来,也不知瑾聿兄那边如何了!
南平侯府哭成一片,像是已认命了般寂静的很,只南平侯自个儿知晓若是真的长乐公主得手那他们的性命将会随着朝代的更替而消散。
只是...他怎能舍得自个儿的孩子死在面前。
书房里,萧与墨站在南平侯身侧,外头已经黑了只京都里为数不多的亮堂,烛火照亮了整个京都。
偌大的街道却是寂静的很,路上没了一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