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书起身行礼:“外祖母安好。”
“哼!”太夫人冷哼了声,皮笑肉不笑:“你这声外祖母老身还真当不起,你二姑娘多大的面儿啊,还需老太爷亲自迎接。”
“太夫人不提醒书儿倒是忘了,您是妾室抬正的,书儿的外祖母早已仙逝,是书儿不知礼数望太夫人恕罪!”
太夫人气的胸口发闷,涂满脂粉的脸涨的通红。
太傅府谁人不知太夫人极为听不得的便是她是由妾室抬正的,但凡是有人在背后议论定是要重重责罚后发卖的。
太夫人拄着鸠杖来到老太爷身旁,尖着嗓子撒娇道:“老太爷,您瞧瞧您的好外孙女,竟如此不知礼数,对妾身一个长辈都这般编排...”
年过半百都生了白发的人竟捏着嗓子撒娇。
叶黎书途生恶俗之敢,全然是没脸看的。
‘嘭---’
老太爷将手中的酒盏重重的置于桌面上,怒声道:“吃便坐下,若是不吃就回房去,闹腾些什么,还让不让好生吃饭了!”
太夫人立马噤声,显然要哭的模样瞬间拉了下来。
将手中的鸠杖扔给一旁的婢女直接坐在了老太爷身旁的软凳上,见三房的人并未动作忙出声呵斥:“站着作甚,这些个好吃的你们不馋的慌?”
三房的人乖巧的坐下了。
也只有老太爷在的时候三房才会闭嘴不语,闷着头吃着碗里的。
这顿饭吃的并不畅快,太夫人来了没半盏茶的功夫老太爷便离了席,叶黎书本就吃的不多,在三房来之前她早已吃的七七八八这会儿吃了两口便饱了。
“书儿也累了,二舅母陪你回房休息吧。”坐在一旁的二舅母开口道,旋即看向首位上的太夫人面上带笑:“母亲您且多吃些。”
桌下二舅母提了提二舅舅的腿,冲他挤了挤眼。
偌大的桌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只剩三房的人,一个个面色铁青的很。
这不极其明显?三房就这般不遭受待见!!
“非拉着来作甚,徒添笑料罢了,若是日后再有此事莫要再唤我了,我可丢不起这人!”杜文才扔掉手中的箸起身拂袖离去,杜知忆忙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
太傅府的假山石旁,杜知忆唤住杜文才:“哥,你且等等,妹妹有事要与你商议。”
杜文才面上满是不耐:“何事?莫说又是你那闺中密友,老子可没那些个闲工夫管你...”
不知从何处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靠在假山上抖着腿十足的纨绔子弟模样。
“当然不是。”杜知忆否定道,贼头贼脑的瞥着四周见无人来此忙凑了过去小声道:“哥,你看上了叶黎书吧?”
杜文才面色变了变转过脸:“莫要胡说。”
“若是妹妹能帮哥哥得到叶黎书,哥哥觉着如何?”杜知忆勾唇笑,胸有成竹的很。
杜文才挑眉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当真?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这哥哥便不用担心了,妹妹自有法子,哥哥便说想还是不想吧?”
杜文才奸邪的笑了笑,搓了搓手,期待的咽了口吐沫:“自是想的。”讨好的拍了拍杜知忆的肩膀:“还是妹妹最好了,若是此次帮了哥哥,妹妹想要什么尽管提。”
“好,哥哥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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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青云居
看着手中的信笺大夫人常年阴沉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些许,嘴角满是得意的笑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夏妈妈去将三姑娘的房间收拾了。”走到烛火旁,大夫人将手中的信笺放在火苗上盯着它一点点的燃尽,剩下些许扔进了一旁的花瓶里。
候在一旁的夏妈妈眸光亮了:“夫人意思是三姑娘要回府了?”
大夫人心情极好,“当然,本夫人倒要看看如今还有谁敢对咱们母女动手,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的是吗!”
夏妈妈跪在地上:“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三姑娘此番回府定能助夫人重新夺回管家权。”
“那老不死的院子还是被围着的?”大夫人眯了眼,走到软塌上斜着身子,随意散落的三千青丝铺满了软塌,那眯着的眸子自带着勾人的风情。
夏妈妈回:“是的夫人,除却老爷外没人能进的了。”
“嗯。”大夫人淡淡的应了声,勾了一缕青丝放在手中把玩着呢喃道:“也该是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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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黎书醒的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的是极不安稳的,整夜都做着同样的梦境,上一世她死于冷宫时那冲入冷宫拼死将她抱了出来的人,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她埋了下去,竟抱着她的灵位痛哭流涕,只灵位上的字眼太小她瞧不真切。
此番想着倒觉得那个身影着实眼熟的紧。
特别是他身上穿着的拿件墨色的披风,平日里欢喜墨色披风的叶黎书只记着连瑾聿一人。
想到此她立马否决了,连瑾聿早就万箭穿心而亡了怎会在她死后冲入冷宫抱她出来呢?想想便觉着不可思议的很。
“姑娘,好了。”木香轻轻拍了拍姑娘提醒道。
叶黎书才从自个儿的思绪中回神,起身往外走,先去给外祖父请安,行至假山石旁碰巧遇到杜知忆。
“二姐姐,早。”杜知忆面上带笑行至叶黎书身旁,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二姐姐,听闻如今你管着偌大的尚书府,妹妹羡慕的紧,你能教教妹妹如何才能得到那管家权吗?”
虽是笑着的,那眸子却是冷的。
叶黎书用手扒下她的手:“你我还没那么亲昵吧?若是我猜测的不错,知忆妹妹可是极为讨厌我的,小时候可没少捉弄我呢...怎得这会儿二姐姐喊的这么顺口欢快了,若是让你的三姐姐听见了怕是要气了。”
言罢也不看她,直接绕过她出了假山石。
杜知忆愤恨的绞着帕子,眸光中噙满了冷意与恶毒,阴狠狠的瞪向叶黎书离去的背影。
“姑娘,这二姑娘也太猖狂了,在太傅府也敢如此张扬,半点儿不把您放在眼里,您才是太傅的孙女,她一个外姓竟想着骑到您的头上...”
‘啪---’
一巴掌响亮的很。
“姑娘...”玲儿委屈的捂着被打的脸颊热了眼眶。
“本姑娘不清楚还需要你在这里提醒?”杜知忆冷冷的晲了她一眼,“别以为爬上了我哥的床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凭你?这辈子都只是做奴婢的命!”
玲儿满脸恐惧的跪在地上:“姑娘,奴婢不敢。”
心中却是极其慌乱的,若是姑娘将此事告诉了夫人,她定是不会轻饶了她的。
便是看从尚书府送来的那唤做‘半夏’的便知晓了,怀有身孕却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莫要让本姑娘瞧出你半点儿坏心,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快跟紧些。”
玲儿忙起身拭去眼角的泪水紧紧的跟在自家姑娘身后。
叶黎书与杜知忆一前一后到了前厅的,这会儿老太爷、太夫人、二舅舅二舅母还有三房的人都在。
叶黎书屈膝行礼:“外祖父,太夫人,二舅舅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安好。”
没唤太夫人为外祖母。
若不是瞧着老太爷那沉着的脸色,太夫人定是要狠狠的训斥叶黎书的。
二舅母朝着叶黎书招了招手:“书儿昨夜睡的可好?”
叶黎书颔首:“极好的,多谢二舅母关怀。”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过些时辰你清云表哥便要回来了。”说起清云表哥二舅母面上的笑都比平日里多了些。
清云表哥常年在外游历,如今已出去整整三年了。
叶黎书对杜清云并不是太过了解,上一世对他的记忆也是极少的,后头自个儿又入了冷宫便再也不知晓宫外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