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沉思了一会说:“这样也总不是法子的,整个村子都很保守,思想一直停留不进,给人鱼,不如教会他们钓鱼,才是真正的打骨子里改变。”
他笑,问她:“如果给你个选择,你想要一根钓竿,还是想要一筐鱼?”
“当然是钓竿,鱼吃完就没有了,钓竿能钓到很多很多的鱼,以后还愁鱼吃吗?”这个小学就学过的故事呢,他居然拿来考她。
“如果是我,我就要一筐鱼,拿这鱼去卖了,换几把钓竿租给别人,日日收钱收鱼,低价入鱼苗高价卖给放鱼的人,几个环节下来鱼已经变得十分低廉,此时可以收购鱼来牟利,做成干制品销出去,食物链已形成,那时便日日游手好闲,也是衣食无忧了。”
“奸商。”舒景能说什么。
奸商的本能就是唯利是图,眼里除了利就看不到什么了,她相信燕云西这样的人,肯定能凭一筐鱼起家的,他眼里太多的利益了,人与人之间最纯善的一种教育和美德,在他的眼里就是闭门造车。
那美提着东西下了来,有些不舍地和舒景告别,这下山的路很不好走,大人都难走别说孩子,可是她们常年这样奔走到丰江镇去上学,倒也是习以为常了,村里的几个孩子约好了时间,在村头那儿等着了就结伴而行。
舒景看那美带了挺多土豆去的,大抵是她这个星期的口粮吧。
莫中伟来叫他们:“燕总,舒景,来来来,我们去干活帮村里的人挖土豆,已经谈好了,到时会分点土豆给我们作为报酬。”
“好啊。”舒景爽快地答应:“这样晚餐也就有着落了。”
“可不是。”莫中伟笑。
抗着锄头,挑着萝筐,几个人跟着一个村民往地里去,弄得好像挺有气势一样。
不过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崎岖山路,斗志就瞬间给压下去了。
靠着江边往上,是一级一级的梯田,有些种了玉米,花生,水稻,有些则是种了土豆。
朱文诺的高跟鞋早就不适宜穿,她拎在手上坐在田埂上看着:“这哪有土豆啊,都看不到的。”
满是烟渣子味的村民看着她笑:“土豆是长在土里面的,不是长出来跟玉米一样随便摘的。”
舒景没她那么矫情,抡起锄头下去将土一翻过来,土豆就显山露水了。
将土豆捡好放在箩筐里,低头再默默地挖着。
莫中伟看得很吃惊:“舒景,你怎么这么棒,样样都那么厉害的呢?”
“以前也翻过。”舒景淡淡地说。
林子暄就问道:“舒景,你以前是住在农村里的,也做过不少的农事吧,做起来这么娴熟的。”
这有点嘲笑舒景的出身了,舒景头也没抬:“我倒希望自已一直生活在这么淳朴的地方。”
朱文诺是不想做事的,又想更多的镜头,也不闲着地问舒景:“舒景,你家是哪里的啊?你家里做什么的啊?”
“查户口啊。”舒景有些不悦:“我以前常到乡下支教,这些事做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你们也不用对我好奇的,还是赶紧帮着把这块田里的土豆挖完吧,别光说话了,咱们是来做事的。”做事就要有做事的样子,别一天到晚就想着作秀。
她都当那些摄影师,还有那些镜头是透明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然一点都不自在。
燕云西拿走她的锄头:“你就捡土豆就行了,我来挖,这力气活还是让男人来做。”
“燕总,你可得慢点,别闪了腰啊。”朱文诺关切地说了一句。
肖棣的脸像锅底那么黑,一锄头下去挖了很多的泥起来,溅的朱文诺身上都是。
“肖棣,你干什么,怎么挖的啊,弄得我身上都是泥的。”
“朱大小姐,我们不需要指挥,ok,你看所有人都在干活,你却还坐在那儿,像话么?”
朱文诺委屈地咬着唇,眼圈也瞬间红了,向着镜头吸吸气,泪就滑了下来。
舒景都看呆了,燕云西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你看看人家的演技,你连个小尾巴都赶不上。”
的确是啊,金马奖的一号种子啊,对于这个舒景真的是甘拜下风。
朱文诺抬手擦泪,委屈地哭:“肖棣,人家不是不想干活,可是你看我的脚,都磨破皮了,我也没有包扎,就这样坐在这里陪着你们,你还说我,我长那么多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我容易吗?你怎么这样说我,是不是在你的眼里,作秀比我要重要得多。”
这一句话叫所有人都不舒服了,合着在她的眼里干活的都是作秀的。林子暄皱着眉头:“朱小姐,我们可是真的在干活,尽我们的能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可不是来作秀的,谁作谁心里知道。”
肖棣也越发的不满:“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山间的路你以为是维密吗?穿这么高跟的鞋子走路,你不觉得挺不合适的吗?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你丢我的脸呢。”
燕云西拉着舒景到远远的一侧:“远离那炮火区。”
“这是要吵起来了?”这热恋中的人,就要撕了吗?
燕云西笑:“明显就是,还是我们好,和和美美的。”
舒景一脸鄙夷:“谁和你和和美美的了。”
“肖棣,我还是你的女朋友吗?”朱文诺哭着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肖棣问。
“好了,别吵了,这是在录节目。”莫中伟上前去劝架:“一人退一步吧。”
肖棣闷着一口气,拿着锄头这狠改一翻,那狠改一下,朱文诺就坐在那里伤心地垂泪。
气氛很尴尬啊,谁也不说话的也没啥效果,忽然听到一阵奏乐的声音,似乎在山里的那侧,慢慢越来越近的。
“肯定是马坝村的那马大富送礼到大妹家的。”村民抬起头笑:“我们村里要办喜事了,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能凑上这样的热闹,我们村办喜事吃三天三夜。”
“这,我们也能吃吗?”
“给礼钱就能吃。”村民咧开嘴笑:“要给的可不少呢,一家办喜事,全村的人都帮忙,礼钱倒可以少一些,放开吃流水宴三天,得吃回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