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绡远远的看着霍星河,只觉得这人眉眼真是好看,和那枝头上的积雪一样,带着无尽的冷意疏离。
可他只看过来的第一眼,那些冰雪就似遇到了春日暖风一样,即刻消融了。
“绡儿。”霍星河大步走过来,清冷的眼眸中仿佛只盛的下这一个人。
他忽略掉周旁的丁茹雪和柳儿,看着何绡声音柔和道:“怎么站在外面?”
何绡抬起头,看着他笑起来:“日头不错,出来晒晒。”
霍星河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轻声道:“越是这个时候,外面越是冷意逼人,回去吧!”
何绡也不再推辞,点点头转过身跟着一起往回走。
丁茹雪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艳羡。
以前她还嫌弃何绡的未婚夫是个大黑蛋子,没想到人家长这么好看,还对何绡深情且专一。
太让人羡慕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啊?
回了院里后,姚娘子正好从内院出来想找何绡,见何绡进来,忙说道:“主子,沈夫人说不便在外用饭,让奴婢给您致歉,她想在屋子里用些吃食。”
何绡点头:“行,等下顺便把沈少安的也送过去。”
“是。”
姚娘子得了话就走了,其他人的饭菜挪到了厅堂里。
只是这会儿石青不在,李阿田夫妇也不在,何舟担心他的小伙伴,所以守在内院没出来。张修永夫妇去了厂房内,几个管事都忙活事情,整个厅堂里就剩下了何绡霍星河以及丁茹雪、宋岑四人。
何绡见状,对柳儿和常乐说道,“坐下一同吃吧,就我们几人,也不用客气。”
柳儿的规矩不是很多,毕竟县令夫人和小姐都对她很好,何绡也没把她当过下人。
所以在丁茹雪点头后,她立马挨着丁茹雪坐了下来,只是自己没吃,一直忙着照顾丁茹雪。
常乐的规矩却多了去了,死活都不肯坐,宋岑一厉了神色,他还当即就要下跪。
见他这样,何绡打了圆场,让他随意。
宋岑看着便叹了口气:“我这小厮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灵活变通。”
其实他骨子里不是那种重规矩的人,常年被压抑,反而还有些别人瞧不出来的叛逆。可常乐偏偏不是,该讲规矩的时候冒冒失失,不该讲规矩的时候,小小年纪规矩一直挂在嘴上。
明明两人一起长大,怎么常乐就养成了这种性子?宋岑都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众人吃了饭都回房间休息,何绡起得早这会儿也有些困乏,便也回了房间。
见霍星河穿得单薄,她拉住人叮嘱道:“等会儿去加一件夹袄,可不要仗着你年轻又有内功底子,就不把身体当作一回事儿。”
霍星河见何绡眼里满是担心,瞥见周围再无旁人,干脆伸出手去把何绡的手握住。
虽然他穿着单薄,可手心却是火热的。
何绡惊讶道:“男人体温都是这样的吗?”
怪不得那些人说冬天要谈恋爱,因为男朋友会是温暖被窝的小火炉。
霍星河不明白何绡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眨了眨眼。
何绡却望着霍星河的眼睛,唇角忍不住溢出笑意来。
既然要午睡,那就一起吧!
索性厅堂中也没什么人,何绡干脆拉着霍星河从小门进去,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房间里烧着最好的炭火,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热乎乎的,何绡脱掉外面的夹衣,对霍星河道,“厂房人多,炭火用量大,想来你的屋子也不甚暖和,今日就在我这里休憩一会儿吧!”
霍星河听到何绡这么说,直接愣住。
毕竟他和何绡虽对外有未婚夫妻之名,可如今……他们也只算是到了人两情相悦的地步。
若他中午在何绡这里休息,肯定要坏了何绡的名声。
想到这里,霍星河立马起身:“你好生休息,我回厂房去就是。”
“不要。”何绡拉住他的手说道,“那床褥被窝里可冷了,我都不想上去。”
何绡可怜巴巴的看着霍星河,“不如……你留下来给我暖被窝?”
霍星河:“……”
年轻俊美的男人顿时脸颊涨的通红,何绡抓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掌心也烫起来。
见霍星河一副羞赧想要立刻逃跑的模样,何绡突然捂着自己胸口蹙起眉头:“我心口疼……”
霍星河瞬间变了脸色,立马握紧了何绡的手问道:“疼得厉害吗?可要我去请大夫过来?”
那一掌之后,虽然何绡休养了近两个月,可听丁茹雪说她还跳下湖救过人,所以这五脏六腑的内伤可能根本就没养好过。
所以霍星河从来就没彻底放心过。
他伤了何绡这事,成了他心上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来就让他痛苦万分。
此刻见何绡不舒服,霍星河的那些难受顿时又浮现了出来。
何绡见她成功骗到了霍星河,便抓着霍星河的手说道:“你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霍星河立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何绡走至床边,只是刚坐下,何绡就皱着眉头说道:“这床上真冷。”
霍星河赶紧起身,松开何绡的手把火盆往这边挪了一下,见何绡还眼巴巴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霍星河这才褪去外衣和靴子,钻到了被窝里。
“你先烤着火。”霍星河说道,“我替你暖暖。”
何绡这下笑颜如花:“好呀!”
见霍星河一本正经的僵直身子躺在床上,何绡用小指勾住他的手,笑吟吟的看着他。
霍星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片刻后突然觉得手掌中有些麻酥酥的感觉,那感觉从手掌移至手臂,最后到了肩头甚至到了脑中。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漂浮在云海之中,轻飘飘的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温暖又舒畅,往日里有些混沌的神思好像也清明起来。
霍星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把何绡的手抓得更紧。
片刻后,他的眼神迷离,最后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何绡轻呼出一口气,握着霍星河的手,看着他熟睡的安静容颜,忍不住低笑起来。
石青怕是也没见过这样的定国公之子,以及乖巧安静的燕京城少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