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裴郁琛,你在哪儿?”
裴郁琛为了保护她,滚下了山,六岁的宋泠吓得大哭。
“糖糖,别哭,我没事。”山下传来裴郁琛的声音,大概一时上不来,过了好久他才道:“糖糖,你还记得回去的路么?”
宋泠哭到哽咽:“我记得。”
裴郁琛道:“你先回去找大人,别怕,我不会有事的,回去的时候别急,慢一点没关系,我知道糖糖可以办到的。”
宋泠一边哭一边朝着山下喊:“裴郁琛,哥,你不要死,我很快就回来救你,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去,没想到余博文叫来的那些狗正等着她,她一出现就像疯了一样的追上来。
那一夜几乎成了她的恶梦。
等裴郁琛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才醒,比掉下山的裴郁琛伤得还要重。
那一刻,也是裴郁琛真正对余博文反击的开始。
差点把余博文活活打死。
……
宋泠突然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拿着纸把手上和钢笔上的血擦干净,开车回家。
回去以后,洗了个澡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已经有进步了不是么?
其实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她才接听。
“糖糖,你还好么?”电话里传来裴郁琛低沉悦耳的声音,关心中带着温柔。
宋泠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没事。”
电话那边的裴郁琛仿佛松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儿?”
“床上。”
裴郁琛呼吸一窒:“?”
宋泠道:“我刚回来,正准备休息。”
裴郁琛:“哦。”
其实他打这通电话就是担心她有没有去拿什么遗物。
不过既然她在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裴郁琛刚准备结束电话,让她好好休息,就听见宋泠叫了他一声。
“哥。”声音很小,很轻,轻到几乎会以为是幻听。
裴郁琛脸色陡变,并没有因为她叫他哥而高兴,反而紧握着手机:“发生什么事了?”
他就知道,以她的个性肯定会去余家的,所以他才说不要那些遗物,他以为他说了之后她就不会再去。
宋泠整个人还躲在被子里,声音有些发闷:“我去找余博文,拿回了你小时候的相册。”
裴郁琛没有说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只是脸色却越发阴沉得可怕。
“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这一句,裴郁琛差点疯掉。
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和平时没有差别,可他还是从里面察觉出了一丝脆弱和不安。
穿着白大褂的裴郁琛疾步去找许其尧。
“马上就回来。”
没错,就是马上。
现在,立刻。
见到许其尧的第一句话就是:“用你的私人飞机送我回宁江。”
……
裴郁琛风尘仆仆的回到宋家。
他凝住了呼吸推开房门,房内漆黑一片。
非常安静。
这时的天还没黑,外面的光被窗帘挡住。
裴郁琛抬手开灯,明亮的光线笼罩着整个房间。
大床的中央隆起小小一团,整个人都在被子底下,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他缓慢的朝着大床走过去。
裴郁琛走到床前,慢慢的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宋泠那张苍白的小脸,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秀眉微皱,双眼紧闭,长长的眼睫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裴郁琛慢慢蹲下来,望着她的睡颜,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的想要冲破牢笼。
“糖糖,我回来了。”裴郁琛怕吵醒她,吐出来的是气音。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用指腹轻轻划过她苍白的小脸。
察觉到有人,宋泠惺忪的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就好似天天的星星一般,从第一眼看见她,裴郁琛就知道。
只不过此时,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一动不动,就那样呆呆的望着他。
“哥。”
像是无意识的轻唤出声。
裴郁琛眸色渐深,轻轻的应了一声。
宋泠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我把你的相册拿回来了。”
裴郁琛喉咙一阵发紧,鼻尖涌出浓浓的酸意,终是没忍住抬手抚上她的脸。
“我知道,糖糖一直都很厉害。”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宋泠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然后闭上眼睛在他的指腹上蹭了蹭,最后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郁琛才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知道她无大碍,裴郁琛出了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黑暗当中。
他打了个电话,就去了医院。
此时的医院里,除了余国良夫妻,还有莫心宜,以及其他几个富二代。
“老公,这宋泠太无法无天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她这是故意伤人,我们要告她,告她坐牢。”
余夫人看到自己儿子的手掌上的那个窟窿眼和喷洒出来的血,就是一阵心惊胆战。
莫心宜眼睛一转,道:“余伯母,你放心,今天宋泠伤了余博文的事,我们几个都可以作证,我可以帮你们报警。”
身后的几人看向莫心宜,然后齐刷刷的点头。
余国良却想得更多,阻止了想要报警的莫心宜:“等一下。”
“老公,你还在等什么,博文都被伤成这样了,说不定他的手以后就要废了。”
余夫人红着眼眶,咬牙切齿,“这个宋泠从小就不对劲,我看她肯定心理不正常,哪个正常人会干出这么残忍这么的事。”
莫心宜一边安慰余夫人一边道:“余伯母说得对,宋泠太残忍了,下手那么狠,上次她还差点掐死我。”
“什么?她差点掐死你?这还得了,这不止是心理有病,这很明显是反社心理。”余夫人越发觉得不安,“老公,我们还是报警吧!”
余国良却不赞成:“你都说了她有病,到时候精神鉴定出来,她也坐不了牢,顶多被送去精神病院。”
余夫人急得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么?”
莫心宜也道:“有病就得治,难道一句有病就可以躲过法律的制裁,那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你们在说谁有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