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
皇帝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半真半假地问着顾辞宴。
顾辞宴微微一沉,带着惯有的冷静,开口答道:“儿臣相信父皇,也相信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皇帝没有答话,像是仔细回味着顾辞宴的话。
半晌,顿了顿,皇帝才接过那个黄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奏折。
放在烛火上,燃烧起来。
“若是这三言两语就能哄骗住朕,那,岂不是让天下人寒了心?”
皇帝说着,将刚刚拟好的奏折交给顾辞宴。
“这两天,朕一直在想该如何封赏你,可你已经贵为亲王,封无可封;为官之事,你从小便不喜欢。”
皇帝缓缓说着,话锋又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朕也害怕恩宠之下,难免有小人盯上你。上京之战余波尚未平静,就已经有人忙着参你。”
顾辞宴听着,默不作声。
“思来想去,还是赏你一些银两田地,遂了你的心思,让你好生和言儿做一对快活鸳鸯。”
顾辞宴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多谢父皇!”
“平身!回去吧,好好陪陪言儿。”
顾辞宴闻言,跪拜之后,起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突然又被皇帝叫住。
“父皇……”
“带着这个……”
皇帝从抽屉里拿出两瓶药膏:“此乃高国国前些日子进贡的黑玉断续膏……”
顾辞宴折返回去,接过药膏。
皇帝突然看着他,笑了一下:“给言儿的腿用上试试。”
闻言,顾辞宴神色一顿,点点头,恭敬地走了出去。
领了出宫的手谕,顾辞宴便从御马司借了一匹快马,没有坐轿,朝着王府快马加鞭。
回到王府,晚宴已经散去,夜芷言留了许多菜,让连翘拿去厨房热了一下,端回二人的房间。
“陛下召你何事?”
一回来,夜芷言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顾辞宴吃了几口菜,将进宫之后的事,跟夜芷言说了一遍。
还从袍中拿出那张笔墨未干的恩旨。
夜芷言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锁:“陛下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那人参你的本子上,字字句句可都是要命的事情,偏偏还都是咱们真正做下的。依照陛下的性子,就算不立即重罚你,也要好好盘问你一番……”
听着夜芷言的话,顾辞宴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他喝下一杯酒,面色有些冷:“再往后等等吧,这次上京大战后,陛下肯定谋划着一件大事。”
“我们不在这里猜来猜去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经过生死离别的一场大战,对于二人来言,对方已经和自己的生命紧紧交缠在一起。
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互相依偎着,一同面对。
顾辞宴点点头,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夜空中的烟火依然在绽放着,透过半掩的窗户,花火的璀璨投射在温暖的房间内。
连翘和海棠进来收拾干净碗碟,刚要出去,就被夜芷言叫住。
“王妃请吩咐。”
夜芷言莞尔一笑,拉过她们的手,示意她们坐下。